时越并不看我,嗓音嘶哑:
「殿下,微臣……」
「呆子。」
知晓他又要说他的「八字真言」,我气恼地打断了他。
手指轻轻抚上他的薄唇。
时越,你可知,早在十三年前,我便已心悦于你?
1o
十三年前,落水那晚,我便知道,救我之人不是烬川。
他虽然与烬川十分相像,但眉眼间却没有那份傲气。
只有脆弱与孤寂。
与我一样。
我对他一见倾心。
后来,却没再见过他。
我去问皇兄,他说,烬川有个胞弟,叫时越,已满十岁,不日便要被送入皇家寺庙。那天是他最后一个祭月节,按照规定,他需要进宫面圣。
武将世家慕家,百年来有一个传统。
兄长征战沙场,胞弟祈福挡灾。一阳一阴,辅佐调和,方可为续。
时越这些年一直在皇家寺庙,我很难见到他。
我只好将他的兄长烬川,当成了时越的替身。
人人皆以为,我心悦于烬川。
其实,我一直喜欢的,是那个月光下,与我一样脆弱的时越。
11
我轻轻抚上时越柔软的薄唇。
他愣住了,眼眸微微睁大。
任凭我扯着衣襟,俯下身来。
我踮起脚,轻轻凑近了时越的唇角。
一触即离。
油纸伞外的冷雨,飞落在我羞红的脸颊上。
嘴上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我低下头,不敢看时越,找个由头便要脚底抹油:
「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些事……」
修长的指尖,搭上了我的下巴。
时越颤抖的双唇,便覆了上来。
头顶的油纸伞,不知何时掉落在地。
潮湿的水汽涌入我的四肢百骸,时越绵密的细吻又将一切淹没。
我们就如同十三年前的那个月夜。
身陷泥泞。
却又紧紧相拥。
12
祭月节一大早,阿幼便拉着我去逛集市。
我替皇兄收罗了点市井间的小玩意,又为时越买了些鹿绒帕子和丁香油。
然后便准备回宫好好休息一番,晚上与时越一起逛灯会。
我登上马车,回身向阿幼伸出了手。
阿幼却立在马车下,抬着娇嫩的小脸。
姣好的眉毛,此刻却绞在了一起。
「阿幼来世愿当牛做马,报答公主对我的恩情。」
我心下一惊。
眼前闪过黑影,脖颈钝痛。
意识一瞬间陷入了黑暗。
再醒来时,我已被捆住双脚,躺在冰凉的地上。
今天是祭月节,明亮的月光,从破旧的木门渗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