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风一直在拒绝,最后竟强行冲破了穴道,大口呕血。
我气得哭了出来,怪他为何如此固执。
“横天逆日功……本就是我洛家世代绝学。为破妖阵,逆邪灵而习。阿黛,你若非人族。半点也碰不得……会没命的。”
我扶住他虚软在我怀里的身子,摒着骤然偷停的心跳:“师父……你相信那灵狐说的?你也觉得……我是妖?”
“我不信,但我不能让你冒险。万一你是呢?”
洛西风半阖着眼睛,细细抿了下唇角。
我流着泪摇头,说如果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没差别,你是我徒弟,是与不是,我都不会让你有事……”洛西风在我怀里往下滑了半寸,皱着眉说星堂怎么还不回来?
“刚刚过了一炷香而已……”
“才一炷香啊……真难熬……”洛西风重重地闭了下眼睛:“阿黛,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我:“……”
捧着他惨白如纸的脸颊,我说我很少看戏本,除了梅妆和苏砚的故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就,再讲一遍吧。他们最后,怎么样了?”洛西风挑了下唇,一抹鲜血如同诱惑的色泽,沿着他精致的脸颊蜿蜒而下。我伸袖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
一边哽着声音,一边无助地搂紧他颤抖热的身子,我说:“火刑加身,无悔无怨,他们最后……应该是永远在一起了。如有来生——”
“傻瓜,哪有什么来生呢?人也好,妖也罢,守着当下问心无愧就好。
没有那么多爱要死别生离,也没有那么多罪要赎来赎去。”
“如果有呢。”我用力地叨了下嘴唇,力气大了些,腥咸满溢。
“如果有,他们也未必还记得彼此……”
是啊,未必,还应该记得彼此。也未必,还应该去牵绊这段根本就没有值得纪念的孽缘。
至始至终,都是我不甘心,不放心,一心一意想要赎罪罢了。
我用袖子反复擦拭着洛西风脸上的血痕。泪水禁不住冲得像胭脂一样淡。那一刻,我突然萌生出一种决然的心境——
不如就把命还给他可好?这一世陪伴,说得矫情而大义,却未必是洛西风真正想要的呢。
“阿黛,我先睡一会儿。等星堂回来,记得叫我起来……”
“不要!”我匝住他的身子,一时间手脚冰凉无措:“你别睡啊!一点点小伤,怎么会就这样要了你堂堂洛西风的命?你——”
“吵死了!”洛西风无奈地睁了下眼睛:“我实在是累了,你且不要管我。自己躲到幻心外围,按照我之前教你的凝心诀调息一下。免得受到这幻界的反噬折损……”
我不敢多说话,也不敢再随便碰他。终于开始相信,在煎熬的过程里,每一份须臾都度日如年的。
洛西风的伤势比我想得还要严重,逆阳之术就像一把要将脏腑燃烧殆尽的恶火,让他在昏迷中忍不住潜意识地喊出‘热’之类的痛吟。
我不敢再妄自替他渡息解痛,却做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
我是鱼,我的体温要比常人低很多。
扯开洛西风的衣衫,露出他白皙健硕的胸膛。迷离的紫雾中。旖旎的氛围渐渐攀升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心猿意马。
他的肌肤因高温燥热而渐渐呈现出玫瑰色,干涸的唇偶尔微张,就好像要藉着鲜血来止渴。
我还记得苏砚的胸膛,曾有与今天的我一般的温度。
当初的我也是这般扯下他火红的锦袍,让那份诱人涌动的男色在月光下镀上霜白。
在决定去找慕容凛之前的那个晚上,我把一切都给了苏砚。人本就是奇怪的动物,那缠绵的记忆足足支撑了我一整个千年。
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身怀有孕的那一刻,也有想过停下一切仇恨的执着,与爱人比翼双飞。可是一瞬间,终究也只是一瞬间。
不再犹豫,我拉开自己的衣衫,裸出少女美妙的身体。
冰凉的肌肤敷上洛西风的胸膛,他本能地展开手臂抱住了我。
仿佛在炭火灸烤的煎熬中,无意中夺到一块避暑的美玉。
我的脸紧紧靠住他的腮,轻轻一偏头,唇齐相碰。
我伸出粉红的舌头舔舔他的唇,他叫了一声‘水’,旋即轻咬住我冰凉的舌尖!
而这个吻,我已经等了一千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