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哪也需要想你报备?”凰殇昔脸色有些难看。
东陵梵湮抿唇,手却是牢牢攥住她不放,显然,她不说,他便不放,有本事就这样耗下去!
两人双目对视,一时间火花四溅,谁也不让谁,气氛微妙地变化着,到底还是凰殇昔先别开了眼,“回紫荆!”
东陵梵湮俊眉稍皱:“不准去。”
凰殇昔唇畔扯出一抹冷笑,“不准?东陵梵湮,你凭什么管我?我现在不是你的谁,我也不是凰殇昔。”
那双如黑琉璃般的眸子沉了沉,鎏光异彩,转瞬即逝,变得幽暗无比,两人僵持了许久,他最终松开了手。
“你可以去。”
凰殇昔没有犹豫,转身就离开。
望着她那决绝的背影,一如当年离开得那样决然,东陵梵湮的话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何要恨朕?这样,多累。”
凰殇昔的脚步一顿,声线夹带讥诮意味,“为什么?呵……东陵梵湮,你说你把心给我了,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把心给我?”
东陵梵湮眸光流转,紧盯着她的背影,眼底涌现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又浓又烈。
“这,不需要理由。”爱一个人,需要理由么?
凰殇昔肩膀微微耸动着,低低地笑了起来,“呵,我为什么恨你的结果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你不需要理由,那么我也告诉你,我恨你,更不需要任何理由!”摔下这句话,她大步走了出去,留下他一个人幽怨地立在原地。
她就像挣脱了缰绳的野马,完全只凭自己的意识行事,不再受到任何的拘束。
看着那样的她,向来所有事都在掌握之中的东陵梵湮,心底竟开始莫名升起一丝恐惧和慌乱。
好像所有的事都被她捣乱了,但是,他不在意,他只是觉得,现在的她似乎已经脱离了他……
凰殇昔,朕以为你爱朕,会原谅朕的错误,朕以为你可以为了朕什么也不顾,朕以为我们再见时不会再仇视对方。
朕以为,你是爱朕的……
可是终是应了你那句话,“一切,只是我以为……”
凰殇昔,你要朕做什么你才肯原谅朕?
凰殇昔以为她来这趟龙鳞,见到他,装作不认识,以他的高傲和冷凛,他断不会纠缠。
毕竟,她有手,有眼睛,左眼眼角下还有一颗泪痣,这些都是那具身体所没有的,而那具身体所拥有的武功,她也没有,尽管长得像,如此大的区别,又怎会是同一个人呢?
可是完全是她想多了,东陵梵湮一看到她,就已经认定是她,并且无论出现了多少的不同,他都一根筋儿地认定自己就是凰殇昔。
该说他是心有灵犀呢?还是固执地想自欺欺人?
但,她已经承认了,这个梗说不下去了。
可,她从来都不知道,素来高傲的男人,居然也会做出完全不符合他的脾性的事情——死皮赖脸地跟着她!
人家如此不要脸地跟着,她当真赶不走!
他的高傲呢?他的霸道呢?他的不可一世呢?
好好的画风为什么就突然改了呢?
凰殇昔手肘撑在马车窗口,视线望向外面飞快往后退的景象,在走神。
而带有眼中洁癖的东陵梵湮则是紧握着她,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两道视线就如同针芒般刺在凰殇昔后背,但是尽管很不舒服,却还是没有回头。
东陵梵湮的视线慢慢从她的侧脸落到了她摆在身侧的右手上,那只手被他拉起来放在温厚的掌心里。
凰殇昔玉眉一蹙,想收回,当让他扣住手腕不能挣扎,她脸色不好,握住拳头不松开。
东陵梵湮倒也没什么特殊的表情,目光专注地落在她因为握拳为隐隐泛起的青筋手上,他倒是什么也不说,大掌将她握拳的手包裹在掌心内。
凰殇昔心中一颤,像挣开,奈何他加大了力道,根本不容她反抗。
凰殇昔知道挣不开的了,便也没有再多做无谓的举动,就让他握着,头也没回。
天边不知何时飘起了淋漓细雨,脸上湿意渐渐多了,几乎覆上她半边脸,她才觉,可不等她抹去脸上的雨水,手臂让人一扯,整个人往一旁倒去。
她跌入了温暖的怀中,熟悉的气息瞬间环绕她整个身体,脑袋也被按住,紧紧贴着温热的胸膛,听到了强劲有力的心跳。
“你松……”
“没感觉到下雨么?”他低醇磁性的声线劫断她的话。
凰殇昔是讶异的,她脸上还有雨水,这家伙直接把她的脸按在胸口的位置,他严重的洁癖呢?
“我脸上有雨水……你放开。”
东陵梵湮唇角似有若无地勾了起来,眉心的折痕也因为她这话而散去不少,“朕的洁癖没了。”
凰殇昔不说话,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个男人生了怎样的变化?极为严重的洁癖也能戒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