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女子低低笑出了声,“东陵梵湮,你怎么就能这么坚信呢?不过是一张长得极像的脸罢了,你东陵梵湮,也会如此肤浅?”
女子将眼眸缓缓睁开,好看清澈的凤眸在适应了黑暗之后能找到他明亮的黑眸。
对,没错,她就是凰殇昔。
他将她紧紧圈在怀里:“朕说了,属于朕的女人,朕不会认错。”
“东陵梵湮,当初我死在你怀里,你凭什么以为我没有死?你以为,我是你们魅族,可是假死?那么重的伤……
况且,现在的我右手臂没有伤,我也有眼睛,你到底凭什么因为我就是凰殇昔?单单是这张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东陵梵湮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将她搂在怀里,俊逸的脸埋在她颈窝,一点一点收紧力道,似乎是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那一天,是他最不想回忆的,那一天,是他最痛苦的。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满身是血,倒在他怀中,没有了眼睛,没有了手臂,没有了……气息,在他的怀里,渐渐变得冰冷,冷得让他僵硬。
她就那样地走了,带着他的心,丝毫不后悔地就离开了,那么的决绝,那么的狠心。
那一天,他几乎了疯一样,大雨忽然都来,他抱着她的尸,蒙蒙大雨之下,脸上不知是雨还是泪。
整个龙銮殿都是他痛不欲绝的嘶吼和悲鸣,回声不绝,夙寐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猩红了双眼,泪如雨下。
东陵梵湮一直不肯将她下葬,可夙寐不能让他乱来,最后还是将她葬在了龙銮殿,那棵痴情树旁。
是东陵梵湮亲手将她下葬的,夙寐要上前,却被他打了回去,夙寐只好静静地站在一旁,将东陵梵湮的动作从头看到尾。
将她下葬之后,东陵梵湮靠在她的墓碑上,整整四天四夜不吃不喝,就是靠着,苍白干燥的唇瓣低喃着什么。
夙寐则是坐在不远处,目光一转不转地盯着墓碑上刻有“凰殇昔”三个字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想什么,焦距涣散,和东陵梵湮一样,四天四夜都是不吃不喝。
直到第五,终于熬不住,两人先后昏了过去。
东陵梵湮醒来,身躯能站起来,步伐便是龙銮殿,痴情树,凰殇昔的墓前。
朝中大事他已然放任不管,去了凰殇昔的墓前,他就是不吃不喝,直到昏迷,醒了之后便再来,如此重复……
谁都想不到,质王东陵无锦也想不到,东陵梵湮居然会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
质王曾跑过去痛骂他一顿,说:“你就是再如何糟蹋,凰殇昔也不可能回来可怜你,你做是想恕罪?这也叫恕罪?只会让凰殇昔看不起你!”
但并没有用,东陵梵湮没有听进去。
东陵无锦接连去骂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最后愤言说不会管东陵梵湮的死活了!
这位龙鳞有名的嗜血皇帝,便是堕落至此,直到近一个月过去,东陵无锦带了个人过来。
那人便是神庙中的方丈,以前便和东陵梵湮说过,有关凰殇昔的事情。
如今他来,也是说有关凰殇昔的事情。
东陵无锦将人带来,就黑着脸离开了。
“皇上,不知您可还记得贫僧?”方丈捻着佛珠慢慢开口。
东陵梵湮如往常一般,一语不。
“皇上,此女命该如此,不必太过伤心。”方丈面无表情地陈述一件是事实,这一次,东陵梵湮倒是瞥了他一眼,黑琉璃般的眸子射出几分寒芒。
方丈呵呵笑了两声,“皇上,贫僧说得是实话,皇上就算有异议,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不过贫僧可以告诉皇上,凰殇昔命该如此,但是凰殇昔的命,却也不是如此。”
东陵梵湮收回视线,眼底掠过一抹深意,轻阖眸子,并不说话。
“皇上,你可还记得贫僧和您说过,龙鳞皇后是龙鳞皇后,但却不是龙鳞皇后吗?”方丈看了眼墓碑,说道,“同样的,她命中注定有如此一劫,该死,也不该死。”
“你是说,她没死?”东陵梵湮终于开口了,因长时间没有说话,声线有些沙哑。
方丈笑了,“皇上,你若是能找到与娘娘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便是娘娘……”
花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找到了。
果然,就是她。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陷入了沉默之中,凰殇昔这一晚,被人这样压着,到底事没有睡着,是在走神中度过。
而东陵梵湮则是一晚上都将脸埋在她的脖颈之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肩窝处,痒痒的,好不舒服。
两人以男上女下的姿势,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夜。
次日,东陵梵湮没皮没脸地赖在凰殇昔这里,说什么都不肯走。
凰殇昔赶了他一次,他愣是当作没听见,于是乎便不再理会,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理会自己用膳的时候他挤过来,不理会自己走到哪里他的视线就跟到哪里,不理会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全当他是一个透明人。
耗了一个上午,她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带上包袱就要离开,手腕让人一把攥住了。
转过身,对上的是他那一双漆黑如夜的深邃魅眸,她微微凝眉,“你做什么?”
“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