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水,本宫要沐浴……”
翌日,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温和的阳光的普照大地,挥洒进凤鸾宫一间并未关窗户的寝室里,慢慢像一件金黄色透体的衣服。
躺在床上的人儿懒惰地伸了伸懒腰,随即慢悠悠地坐了起来,揉了揉凌乱的头,迷迷糊糊地对外呼了一句。
“茗碎,什么时辰了?”
门外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随后茗碎跌跌撞撞地沖了进来,差点就跌倒在地,凰殇昔见此玉眉一挑,正要起身,茗碎就扑了过来。
带着哭腔地说道:“主子主子,琐玥姐姐醒了,可是为什么?”
凰殇昔抿唇,凝着茗碎双眼的水雾,蹙起眉梢,眼底划过一丝异样,许久后叹了一口气:“茗碎,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就告诉你。”
茗碎重重地点头,一双水汪汪地大眼睛看着她,那清澈无杂质,充满童真与真挚的眼神,凰殇昔有那么一瞬间不敢对视。
因为琐玥是她害的。
在心里做个无数次思想斗争,凰殇昔垂下凤眸,长叹一声,“琐玥完璧之身被破,当时是被几个男人一起……可能受刺激太大,导致现下神志不清……”
尽管茗碎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隐隐感觉到了琐玥是神志出了问题,可是当凰殇昔说出是被几个男人轮强的时候,她还是吓懵了,呆呆地跌坐在地上。
说起这件事,凰殇昔也触感颇多,内心更是自责无比,无数次都梦见了琐玥哭着向自己求救,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看着,束手无策!
昨晚去紫荆驿馆,她更是深刻地体会到了琐玥面临那日情景时的绝望,那只手将她拖入深渊,而无人向她伸出援手。
除了绝望,仍是绝望。
凰殇昔伏下身子将茗碎搂进怀里,安慰地抚着她的背,低声承诺:“茗碎,你放心,我绝对会为琐玥讨回一个公道,这件事,我不会放过她们,不让她们偿还百倍,本宫誓不罢休!”
声线带着三分狂妄七分桀骜,隐隐能从中读出说此话的人隐藏在心底的怒意,那种属于怒意来源者不死,绝不熄灭的怒火。
“主子……奴婢也不会放过她们的,奴婢会帮主子一起为姐姐讨回公道!”茗碎躲在凰殇昔怀里低声抽泣,也信誓旦旦地保证。
太后派人宣凰殇昔到静善宫同进早膳。
虽然东陵梵湮下令她不准私自出凤鸾宫的“禁足令”,但并非是真正的禁足令,只要有比她身份高的人召唤,她是可以出门的,好比如太妃。
凰殇昔安抚了一下茗碎,考虑到她心情不佳,就让她留在宫里照顾琐玥,让妽岚给她梳妆,陪她前往静善宫。
刚踏进静善宫的大门,凰殇昔就感觉到了这里的氛围如以往截然不同,往里静善宫终是一片死气沉沉,严肃不苟的气氛,如今却恰恰相反,到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还有她莫名感到的喜悦。
她抿了抿唇,打醒十二分精神,不敢耽误,警戒地走了进去。
才迈了一步,她的眼角就抽搐起来,她在心中自我安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无须担心太多。
她深呼吸一下,这才缓步走进了偏厅,然而在看清里面的时,她不仅眼角抽搐,就连嘴角都开始痉挛,因为里面除了太妃,还有一个男人。
那个扯她到树后说要看真人版春宫图的东陵玖,他怎么会在这?
太妃看见凰殇昔,向她招了招手,又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皇后,你来了呀?来,坐到哀家身边。”
东陵玖也转过头来,看见凰殇昔,原本淡然的明眸忽然一亮。
凰殇昔不动声色地避开东陵玖的视线,有礼地走到太妃身旁,俯身谢恩:“臣妾谢太后。”
“嗯,不必多礼,难得玖儿入宫一趟,就别讲这些虚礼了,用膳吧,不然就凉了。”
太妃笑得一脸慈祥,那笑不似以往虚伪做作的笑,凰殇昔能感觉到,太妃这次是自内心的笑,没有掺合半分不妥的情绪。
她筷子不住地往东陵玖碗里夹菜,时不时就寒暄地问几句,颇有为人父母的感觉。
等等,为人父母?
太妃也是太上皇的妃子的,按道理她既然能坐上太妃的位置,肯定是膝下有子,她对东陵玖这般关心在意,莫不是……
果不其然,太妃的下句话就肯定了她的猜测。
太妃猛然想起了什么,放下筷子,笑得十分愉悦,“哀家真是年纪大了,忘了玖儿和皇后从未见过面,来,哀家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