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帮她,又为何不明着来,反而偷偷地不让她知道?”青袍男子轻叹一声。
东陵梵湮眼中闪过精光,眼底无数暗涌在疯狂交战,如深渊般险峻深不可测的眼眸,里面的波涛汹涌很快平静至消失殆尽。
他唇际勾起一个森冷不近人情的冷笑,“朕要帮她?哼,笑话,朕不过是不想朕盯上的玩物被别人玩弄致死罢了,要死,也只能死在朕的手里。”
青袍男子看似仅二十多岁的年华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无力感,摇了摇头,伸手想要搭上东陵梵湮的肩膀,但是回眸之间想起了他的高度洁癖,便住了手。
望了眼走出凤鸾宫的老嬷嬷以及另一名姑娘,他试探地问道:“那么……那些宫女是你安排监视她的么?”
东陵梵湮眼里有流光溢过,深邃的眸子里隐藏的事物无人知晓,唇齿之间慢慢飘出张狂的几字。
“不是,朕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精力。”
言毕,他的脸色沉了几分,眸光也暗了暗,视线一直追随老嬷嬷的离开。
“不是你?那会是谁?莫不是真是太妃?”青袍男子略微惊诧,不过只是一瞬的时间罢了。
直到老嬷嬷的身影再也寻不到,东陵梵湮才收回目光,慵懒地阖着眼帘,好半响才懒懒地答道:“也不是,不过那人的初衷与朕一样,不想她那么快就死了。”
“你知道是谁?”青袍男子再次满脸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张美得无与伦比的俊颜,俊眉一挑,微微诧异。
东陵梵湮潋滟的薄唇紧抿,剑眉微蹙,眉宇之间能感受到他隐忍的怒意,不答,转身离开。
翌日。
凰殇昔一早就被邀到静善宫与太妃一同进膳,期间太妃会时不时说上两句,无非就是关心她的身子,都是一些无可厚非的话语。
凰殇昔只默默地听着,不表任何言语,直到太妃注意到了凰殇昔身边来的,一直默不作声的侍婢妽岚。
太妃上下打量了几番妽岚,脸上浮上少许满意的表情,“这便是送你的那丫头?长得挺标致,也懂分寸,是个可以栽培的好苗子。”
凰殇昔眼角微不可见地痉挛了一下,动了动绷紧的唇际,道:“谢太妃赞赏,臣妾知道该怎么做。”
“嗯。”太妃笑得慈祥地点了点头,不住地往凰殇昔碗里夹菜,若有心,就能察觉到太妃夹给她的都是肉。
凰殇昔斜睨太妃,红唇轻轻收紧。
是无心插柳亦或是有心栽花?
吃肉……人肉……谋命……稳位……
是她多心亦或是……
出了静善宫,凰殇昔的目标始终与以往无二,直奔凤鸾宫,因为宫里还有需要她照顾的琐玥,还有,东陵梵湮并未消除她的“禁足”令,她自然只能回去待着了。
方才与太妃接触,她能肯定妽岚不是太妃安排给她,但是太妃却是知情之人,毕竟太妃好像一早就知道自己身边会有侍婢,却不知道会是谁。
所以在看到妽岚的时候才会眼睛一亮,那种对人接物的鲜感,只有初见才会有。
而且,太妃说的是“这便是送你的那丫头?”
看来,给她宫女的那人,自己也可能是认识的。
“妽岚,可知五日后宫里摆的是何宴会?”
妽岚拧眉思索了下,才答道:“据说是镇守边疆的六王爷凯旋而归与四处微服私巡的七王爷归来,皇上设宴款待二人。”
妽岚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主子问话她才会回答,相对琐玥就显得有些寡淡了,看得出是管教得甚好。
“哦?那你可知六王爷与七王爷的事情?”凰殇昔再次问道,目光无焦距,这次她显然是随口问问。
妽岚沉默了好一会,才摇了摇头,说不知。
凰殇昔侧过脸,饶有兴地瞟向妽岚,瞧见她目光复杂,很快便收回眼神,柳眉舒开,轻勾起唇。
这样看来,婶岚真正的主子应该就是六王爷或者七王爷中的其中一人了,要说六王爷,她似乎听梅妃说过一次,是那个帮了自己两次的男人,东陵……
“嬷嬷,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你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饶了你?那谁饶了我?你闯下的祸难不成让我来替你作代罪羔羊?”
凰殇昔脑海里的思绪就这样被人打断,面上了无表情,很显然是有些不悦的,她抬眸望向源地。
一名四十年华上下的嬷嬷正执着一根晾衣杆不断挥动,抽向坐在地上不住往后挪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