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沈酌开始不安起来。
“……”
但在场没有人注意他,甚至连白晟都没有——因为他计算中唯一的时机终于来到了。
傅琛已经激动到了极点,从声音到全身都在剧烈抖:“我没有,那是个误会,那根本就不是……”
他话音戛然而停。
“苏寄桥你……”
他右手把沈酌搂进怀中,左手二指并拢,一星璀璨光辉由修长指尖闪现,映亮了他清晰冷酷的眼睛——
一个精神系进化者可能有好几种不同的攻击方式,苏寄桥最强的异能是白日梦,并不代表他只有白日梦,只是其他的精神攻击方式比较弱,或者并不能造成太大伤害,所以不常用而已。
白晟怀疑警惕地站起身,只见苏寄桥从门缝伸进两根手指,捏着安全链一用力,生锈的细链就无声无息断了。
傅琛转身大步走向门口:“沈酌你听我说……”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不同寻常的事,就是沈酌还没完全摆脱精神攻击,否则他绝对不会这么一反常态,直接杀气腾腾地拿枪出门追杀苏寄桥——他的行为和感官还在受影响!
“我就是要恶心你,就是要让你永远都记在心里耿耿于怀。”他每个字都亲昵甜蜜得像情人,却又饱含着复杂的恨与恶意:“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苏寄桥的精神攻击是让沈酌做了个两分钟的春梦。
就在白晟惊疑不定的时候,睡梦中沈酌眼睫跳了一下,看上去只是无意识的抽动。
一切都如曾经生过的那样,傅琛没有任何犹豫,挥手一个真空盾盖住了沈酌全身;
而且在梦里,他还亲自上阵跑来色|诱沈酌!
白晟就这么半跪在床边,脑子里一遍遍反复思考,迅过滤着爆炸的每个细节,在想到傅琛时陡然停下。
他刚才那个动作,竟然是对沈酌释放了精神异能!
沈酌又小小地翻了个身,仰躺在睡袋里,一只手搁在耳边,身体随着悠长呼吸有规律地起伏,睡得很沉。
他沐浴在致命的炽热白光中,就那样满怀温柔、眼神甜蜜地看着沈酌,像一场辉煌盛大的告别。
白晟等的就是此刻。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好恨你。”
……从某个角度来说苏寄桥的话倒一点不虚,他确实把沈酌恶心得够呛,而且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都会耿耿于怀不停反胃的程度。
“你说的那个人,是傅琛吗?”
白晟站在他身后,也呆住了。
房间里,白晟的视线落在计时器上,1o:28pm。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刚才那一幕,白晟简直都要怀疑自己的记忆出问题了,难道苏寄桥刚才偷溜进来放一番狠话然后给沈酌施了个催眠术不成?
然后他推开门,轻手轻脚走进房间,动作几乎不出一丝动静,俯身半跪在钢丝床边布满灰尘的地上,饶有兴味打量着沈酌。
此时距离爆炸仅剩最后几十秒,白晟隐约猜到了接下来会生什么。果然下一刻,沈酌毫不犹豫地迈出脚步,在白晟的紧紧跟随之下穿过走廊,一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那场爆炸之后沈酌重伤昏迷半个月,随即遭受了重重审问和公开质询,甚至被私刑拷打以至于命在旦夕,他付出了巨大心血的hRg项目也被迫随之搁浅。
是那座废弃试验场。
白晟紧盯着苏寄桥,瞳孔略微缩紧。
这一幕简直吊诡,只见黑暗中苏寄桥眼神闪烁,许久他慢慢地低下头,笑弯弯的嘴唇几乎贴在了沈酌耳边,用耳语般的音量一个字一个字地问:
凡吾不允即不存在。
他想干嘛?帮老师改善睡眠质量?
沈酌吐息均匀,双眼紧闭,并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苏寄桥也并不期望他醒来给自己答案,就那么停顿了片刻,才自言自语一般轻声说:
那其实只是一瞬间的画面,可能连十分之一秒都不到,因为声音响起的同时傅琛就猝然推开苏寄桥,一回头看见了门口的沈酌。混乱中傅琛的表情简直难以形容,混杂着震惊、茫然和空白:
他根本不是想自残,而是梦里有人想要脱他衣服,而他在竭力抵抗!
s级异能逆转十字,一人扛下全场冲击,一切伤害皆归己身,加真空盾可抵消对沈酌的一切伤害。
白晟眼睁睁只见他抬起手,恶作剧一般用食指隔着空,在沈酌鼻梁上一刮。
下一刻,沈酌双眼一睁,猝然起身。
但他刚才对沈酌释放的到底是什么?
沈酌头脑昏沉,全身抖,一手五指深深插进凌乱的黑里。他另一手在床边摸索着,从睡袋下摸出了自己的配枪,然后起身跌跌撞撞走向门口,竟然完全没有在意临睡前反锁的房门此刻只是虚掩着,就这么直接走了出去。
进化源要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