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叫住了她,拜托她帮我做了一件事。
周少陵很快给我打了电话。
「兰时,你寄了东西给我?」
「对。」
「是什么东西还要寄过来?」他声音里带着宠溺的笑。
「你自己看吧。」
我挂断了电话。
他放下手机,皱了皱眉,还是拆开了面前的泡沫箱。
可是箱子打开。
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是装在密封袋里的破碎的胚胎。
鲜红的,血肉模糊的。
还有一张「妊娠终止手术单」。
他慌忙又拿起一边的纸袋,差点碰翻了桌子上的水杯。
纸袋里面装着的是两份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是我亲自拟的。
我没有分他婚后一半财产。
只要了一套房子一辆车。
翻到最后,是我的亲笔签名。
一笔一划,十分认真。
就像当年结婚登记时,一样。
周少陵脸色煞白,死死咬着腮骨。
他抖着手再次抓起那个密封好的保鲜袋。
破碎的血肉一团模糊。
这一刻他才回过神,这里面装着的这团肉。
竟然就是我和他的孩子。
我们曾一起期盼他降生的孩子。
有水滴猝然砸在了透明袋子上。
周少陵忽然疯了一般攥着那个袋子,冲出了办公室。
7
挂断他的电话后。
小腹深处开始隐隐约约地疼起来。
但我昨晚一整夜没睡,此刻实在支撑不住。
竟也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只是睡得并不熟,一直错乱地做着各种各样的梦。
梦里面好像回到了我们从前上学时。
那时的周少陵,清瘦白皙,温润英俊,功课优秀,双商过人。
那时的顾兰时,成绩还算优异,但却让老师们都头疼不已。
漂亮得惊人的问题少女,不惹事不打架,不碰烟酒也不交坏朋友。
就是常常翘课,不理任何人。
校内校外喜欢我的男生多得数不清。
但我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任何一个。
那时候年少叛逆,父母离婚,一个远走,一个另娶。
有家不如无家。
对男人的排斥和厌恨,是刻在骨子里的。
追我的男生,无不因为我的傲慢和刻薄退避,放弃。
唯有周少陵。
从始至终,坚定不移。
他就如浸润人心的绵绵细雨,一点一点地凿开了我的戒备和抗拒。
我翘课时,最喜欢躲在学校后面的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