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霜道:“今儿是老夫人的寿辰,婢子寻思着过来看看可有什么事要做,正好遇见这位小公子,以为是前厅的客人,便沏了茶送来。谁知道,谁知道,他,他拉了婢子的手,还,还摸了……”她哭啼啼地,“婢子没脸见人了。”
宗起运慢慢地道:“李开,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霁开无所谓地道:“你想怎样?”
宗巧眉笑得温软,道:“你是表哥身边的人,自然由着表哥处置。只是,菊霜原先是夫人院子里的,向来都是端庄稳妥的。”她略顿了下,“毕竟是个姑娘家,清白和名声最是重要。表哥你说呢?”
“请殿下给婢子做主。”菊霜伏在地上嘤嘤地哭。
宗曜淡淡地道:“世子认为呢?”
宗起运深深看了宗巧眉一眼,道:“菊霜原本帮母亲院子里打理些杂事,身家清白,不若,让她配了你这侍卫,也好成人之美。”
宗曜眸色幽深,看得让对方撇过脸去。
李霁开愕然,指着菊霜,“她配给我?”又气又怒,却不敢做什么,跺脚道:“爷,他们欺负我!”语气自然,委屈又带着撒娇。
宗曜瞪她一眼,叱道:“你老老实实地呆着。”
李霁开鼓起嘴,气哼哼地不吭声了。
宗曜略一思忖,道:“如你所说,这奴才既然是舅母院子里的,就没有越过舅母的道理。正好,本殿下要去看望舅母,一起带过去让舅母定夺就是。”
菊霜一听,脸儿白了,偷偷瞥着宗巧眉。
宗巧眉道:“表哥,那个,菊霜已经不在夫人院子里当值了。”她目光躲闪,“她,她现在在前院做事……”
宗曜似笑非笑地道:“我忘了,眉表妹好像也跟着掌管中馈了,只不过拿捏的度还是欠了些。”冷冷一哂,“这不过是个心大的奴才,竟敢不避外男行些龌龊的手段,想必平时是个欺上瞒下,行为不端的,如此留着何用?”他命令,“拖出去,杖责三十,卖出去,以儆效尤!”
菊霜傻了,“殿下,殿下饶命啊!”她连连叩头求饶,“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求殿下饶命!”又向着宗巧眉哀求地,“小姐,您得救奴婢啊!”
宗巧眉没有想到宗曜这般雷厉风行,丝毫不顾及她的脸面。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恼怒,一时间脸色难看至极,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
菊霜见此,生了绝望,嘶声道:“小姐,您不能不管我,明明是……”
宗起运喝道:“还不堵了这贱婢的嘴!拉下去!”
左右极有眼色,还没等菊霜说出下面的字,抢上前飞快地用布堵了她的嘴,拖拽了下去。
菊霜动弹不了,又不能言,眼珠子几乎要瞪了出来,瞪着宗巧眉满是怨恨。
宗起运轻咳了声,道:“下人无状,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担待一二。”
宗曜淡淡地唔了声,道:“是本殿下僭越了。只不过宗府是德妃娘娘的娘家,一言一行都要谨小慎微,舅父和表哥多忙于朝政,平时还是要注意整治一二,莫要姑息养患,以防将来出大错。”
宗起运连连称是。
宗巧眉捏着帕子站在一边,脸上勉强维持着笑容。
李霁开冷眼瞧着,将个中缘由猜了个七七八八。原先那个丫鬟用了迷香,然后菊霜受了指使来勾引自己,算计自己毕竟是年少血性,若是真的做了什么,往好里想,或许会许给自己;往坏里想,最多不过舍了个丫鬟,却会让宗曜疏离了自己。
只不过自己跟着郑杏手混久了,平常的迷药之类根本对自己没用。
这么说,宗家不满宗曜已久,毕竟那个至高的位子太令人向往了。
她不禁郁闷,这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总是弄得一身骚。迟早一天她会被玩完。想到这,她幽怨地瞪了眼宗曜。
宗曜装作看不见,道:“想必府里的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表哥,你们尽管去忙,我去看看舅母就走。”
宗起运迟疑了下,道:“也好。”
宗巧眉想说什么还是顿住了,脸色却不太好。
宗曜负手迈步,一边示意李霁开跟上,径直往东跨院走去。
李霁开眼睛余光里见宗巧眉还在原地殷殷相望,心头一动,哎呦一声,假装被什么绊倒了,一个趔趄便扑向前,手忙脚乱中抓住了宗曜的胳膊。
宗曜转身一手扶她,一边关切地问,“怎么了?”
“被硌着了。”李霁开委屈地。
“硌着哪了?要不要紧?”宗曜紧张地。
“不用,”李霁开道:“爷扶小的一下,小的稍稍休息下就没事了。”她虚虚靠着对方。
宗曜早就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握住她的胳膊,极尽温柔体贴。
这边,宗巧眉和宗起运都看在了眼里,宗巧眉脸色煞白,呆了呆,一转身飞快地跑了。
宗起运抿唇,最后还是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