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开。”宗曜想去握她的手,又忍住,双手握成了拳,青筋毕露。
李霁开疼得嘴唇白,却笑着道:“没事,就是点皮外伤。”
好容易,将木屑都挑了个干净,郑杏手给她重新清洗上药包扎,嘱咐道:“这几天不要沾水,注意不要吃腥辣的。”
“嗯嗯。”
宗曜道:“先生,麻烦你再给他搭搭脉。”
李霁开懵了,她知道男女的脉象不同,所以这么多年几乎没有看过郎中,即使挨不过去,也不过自己去药铺胡乱抓一剂药,不知道是她的体质过好,还是运气爆棚,十多年来还是活蹦乱跳的,当然除了偶尔的月事让她要死要活。
“不用不用,我好着呢。”摆手。
“闭嘴!”宗曜呵斥了声,冷着脸,“让先生看看。”
郑杏手咳了声,“请小公子伸手。”
李霁开不敢再说只得忐忑不安地伸出手去。
郑杏手搭了她的左脉,又要她换右手,眉尖微微一跳,抬眼看向她。
李霁开勉强笑笑,“没事吧?先生,我没事吧?”
郑杏手意味深长地,道:“那个姑,呃,这位小公子是脾肾虚寒,气血不畅,经络不通以至于经年郁结不化,来那个……呃,这样吧,我先给你开几副补气血的药喝段时间再看看情况。”
宗曜纳闷,“气血不畅?严重么?”
“呃,”李霁开抢着道:“爷,你看我流了这么多血,肯定血虚。是吧,郑杏手?”她看着郑杏手,将后面三个字在牙齿里搓了搓。
郑杏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宗曜催促道:“赶紧开药吧。”
对方张了张嘴,吞下了后面的话。
这时候,孟先生急匆匆地滚了过来。
李霁开忙道:“爷,今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您肯定得忙,我先送先生出去。”
宗曜想了想,道:“你先回去歇息,等等我去看你。”
这边,郑杏手回头看了眼亦步亦趋的李霁开,皱眉道:“药方给你开了,该嘱咐的也和你说了,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李霁开嘿嘿两声。
药庐在王府院子的西北角,尚没有进门便闻到各种药味儿掺杂在一起的药香味儿。
房间不大,三面都是高大的药柜,还有架子上也摆放了不少瓶瓶罐罐。有个瘦瘦的药童在研磨药材,看到两人进来咿呀了两声,比划两下。
郑杏手点头,便忙乎去了。
李霁开走过来走过去,好奇地到处看看。不经意地,她的手扒拉过一溜排的瓶子,哗哗哗,瓶子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干什么?干什么?”郑杏手瞪眼,“别动,别动,哎呦!”
然而,一个小瓶子啪地掉下来,里面的药丸洒了一地。
郑杏手跳脚,“你个混球!臭丫……”看到对方的手又伸向另一排的罐子,他倒吸一口冷气,硬生生地将臭丫头三个字吞了回去。
李霁开笑眯眯地,“杏手喊我什么?”
“臭,臭小子!”郑杏手幽怨地看着她,“李阿开,我知道你是李阿开,你个混账小子。”
“这就对啦。”李霁开满意地点头,拿过一个瓶子拨开盖子闻了闻,“这味儿挺好,能治什么病?”
郑杏手怕她又是一个不小心,忙道:“祛痰化瘀,你给我放下,这个药用了我很长时间才得了这一瓶,比那煎药来得方便。”
李霁开将药瓶放回原位,热情地道:“我平时也没什么事,要不来帮帮你?”
“你还是不要来了。”郑杏手摆手,“小祖宗,你就别闹腾了。该干啥干啥去,呃,你家主子还得你伺候呢。”
“那倒也是,爷才是最最重要的。”李霁开达到了目的,摆摆手,往外面走,又想起什么,“对了,我的药呢?不要煎的那种,丸子就行。”
郑杏手找了一瓶,又塞给她一瓶,“给你,这瓶是补气血的,这瓶是治外伤的,都是千金难得的好东西。哎呀,你赶紧走,赶紧走。”他像是赶苍蝇似的。
李霁开笑嘻嘻地走了。
身后,郑杏手嘟哝一声,“这是从哪来的祸害?只怕入戏久了会害人害己的。算了不管了,万事有因有果,自己折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