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楣带着几分恭维的笑道,“长姐怀孕之后越的漂亮了!”
叶楚回眸在她身上一扫,见叶楣今日进宫刻意的装扮过,一身丁香色的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群,头梳飞云鬓,戴着蝶恋花缠金丝流苏长簪,描眉施粉,涂脂点唇,眉心还别有意的画了一个时下流行的桃花钿。
想起母亲说,叶楣第一次进宫就爱慕上了皇上,叶楚心中微凉,再看今日叶楣的装扮,定是给萧冽看的了。
叶楚淡淡的笑,“楣儿自从懂了情事以后,也是越来越娇媚了,连长姐都不敢认了!”
叶楣似听出叶楚一语双关,又提及之前的事,顿时满脸羞红,低下头去。
杜氏自是不愿提以前的那桩事,将一个贡桔递给叶楣,“给你长姐剥个橘子,你长姐肚子里可是怀的皇嗣,以后你要好好伺候你长姐!”
“是!”叶楣忙接了过来,低头剥橘子,掩饰自己脸上的窘迫。
叶楚眉头微皱,察觉今日杜氏和叶楣进宫似并不简单。
杜氏转头四望,见周围都是陌生的侍女,问道,“四喜呢?怎么不见她在娘娘身边侍奉?”
“御花园里的梅花开了,四喜去摘梅花给本宫做糕点,刚去了一会儿!”叶楚道。
“娘娘怀了身孕,如今身份不比从前了,吃食和用人上都要万分的小心,尤其是身边的服侍的人,一定是自己最亲近和信任的才好!”杜氏殷殷嘱咐道,话音一顿,继续道,“娘娘身边只有四喜一个心腹,恐怕人单力薄,不如让楣儿、”
她话刚说到这,就听殿外太监一声高喝,“皇上驾到!”
杜氏未说完的半句话忙咽了下去,忙和叶楣起身请安。
叶楚也从矮榻上下来,对着走过来的挺拔身影福身,“参见皇上!”
萧冽上前一步将叶楚扶起,眼眸温柔,“怀着身孕,就不要这些虚礼了!”
叶楚唇角含笑,微一点头。
萧冽扶着她在榻上落座,看着杜氏两人,淡声笑道,“叶夫人和叶小姐也坐吧!”
叶楣不敢抬头,满面娇红,紧张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杜氏半低着头,讨好笑道,“皇上这般疼爱娘娘,真是让人感动!”
萧冽握着叶楚的手,目光淡淡的看着杜氏,“叶夫人许久不曾进宫了!”
杜氏讪讪一笑,“是,皇后娘娘之前遇到了些事,妾身怕给皇后娘娘招惹麻烦,所以有意回避。”
萧冽唇角噙着抹淡笑,“的确如此,之前叶夫人说端午的时候皇后回家省亲饭也没吃便走了,朕差点误会了皇后,幸好,朕相信皇后,才不至于冤枉了她。”
叶楚被萧冽握着的手猛然攥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杜氏。
她在冷宫中几个月,只有父亲四处想办法打探她的消息,娘亲不闻不问,她本以为已经让人很心凉了,没想到自己的娘亲竟然还会这样诋毁她。
即便不是母女亲人,也不至如此!
她故意让萧冽误会她,为了什么?为了叶楣?
她被贬黜,难道叶楣就做的了皇妃?
还是因为上次她拒绝让叶楣入宫,所以得罪了母亲,让她心存怨恨,甚至想置她于死地!
在她心中,自己果然连叶楣半分都比不上吗?
心头寒凉又闷痛,如何不在意,那毕竟是自己的亲身母亲啊!
杜氏脸上尴尬,青白一片,尴尬笑道,“上次、是妾身一紧张记错了、记错了!”
叶楚凉笑一声,“女儿身陷困境之时,原来母亲就是这样‘帮’女儿的!”
杜氏脸色更白,“娘娘误会了,妾身不是有意的,当时妾身担心娘娘的处境,惶急之下才会说错了话!”
叶楚冷笑,“说错话?母亲是记恨女儿不让叶楣进宫的仇吧!也好,今日皇上就在这里,不如亲自问问皇上愿不愿意娶楣儿为妃,也免得母亲以为是女儿从中作梗!”
叶楣倏然抬头,有些羞窘又有些期待的瞄了萧冽一眼,忙又低下头去。
杜氏更是窘迫,“娘娘,这、这就不用吧!”
“如何不用,总要皇上亲口说出来,你二人才不用再逼迫本宫!你们今日进宫的目的不就在此!”叶楚目光冷淡,转眸看向萧冽,“皇上,臣妾的小妹您也看到了,母亲想让小妹进宫侍奉皇上,皇上可愿意?”
到了此时,萧冽还如何不明白,长眸在低着头的杜氏和叶楣身上淡淡一扫,脸色清寒,凉声道,“朕身边扫地的宫女都已经满了,叶小姐若愿意,后宫中倒夜壶的宫人到是缺人,叶小姐愿意去便去吧!”
叶楣脸色煞白,瑟瑟抖,伸手一拉杜氏的手臂,“娘!”
杜氏自然听出了萧冽话中的怒意,方要替叶楣说几句话,就听萧冽冷声道,“叶夫人!”
“妾身在!”杜氏忙低下头去。
“诓骗朕,陷害皇后,你可知罪?”萧冽声音淡淡,不怒而威。
杜氏见皇上了怒,浑身一抖,惶恐不已,忙对着萧冽磕头道,“妾身无意,皇上恕罪!”
妇人一边磕头求饶,一边跪行到叶楚脚边,拽着叶楚的裙摆哀声求道,“娘娘,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妾身怎么会害娘娘,咱们可是至亲的亲人!求娘娘替妾身求求情。”
叶楚看着吓坏的杜氏,心头冰凉,她心里清楚,这母女之情,今日是彻底的断了!
叶楣看着一身凛冽之气的萧冽,也吓的不轻,再不敢有非分之想,忙跟着杜氏一起求情,“娘娘饶命,都是楣儿的错,求娘娘看在一家人的份上,饶了母亲。”
叶楚伸手拉着杜氏起身,脸色淡淡,“你们走吧,以后、也不必进宫了!”
“是、是!”
杜氏不敢看萧冽的脸色,忙拉着叶楣退下。
叶楚转头,透过窗子,看着杜氏和叶楣出了殿门,急匆匆逃也似的身影,不由的勾唇露出一抹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