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毒?我怎么没听过!”苏九身在江湖,听过见过的毒也不少,这个名字却从来没听说过。
“那是小妮子你太年轻了!”顾老头冷笑一声。
石花散是专门用在女子身上的一种毒,不会有生命危险,却会改变女子的身体构造,只需两日,一个普通的女子就会变成石女,从此无法同男子同房,更不可能生育,是府门后院女子之间争宠用的一种毒。
因为这种毒药太过阴损,为人不齿,所以这些年来已经渐渐消失。
没想到,会再次出现在纪府中。
顾老头一向懒散的眉目间也多了几分阴郁,这小妮子是纪府的主母,看来这毒是用在她身上的,误打误撞,她的“侍女”却中了毒。
幸好这“侍女”并不是真正的女子,所以这毒只会让他腹痛不止。
卧房外,范嬷嬷和春晓秋冬四个丫鬟正守着,远远的看到纪余弦过来,忙躬身请安。
纪余弦未梳,头只松散的系在身后,外罩银狐大裘,脚下不停,一路进了卧房。
听到声音,奶娘忙从内室走出来,低头请安,“奴婢见过长公子!”
纪余弦眉目淡淡,“谁中了毒?”
“回长公子,是我们小姐的丫鬟长欢,顾大夫已经在给救治。”
“中了什么毒?”
奶娘犹豫一瞬,“石花散。”
纪余弦狭长的凤眸顿时眯了眯。
纪余弦站在外室,挑眸向里看去,见苏九正抱着她的“丫鬟”,一脸沉色和紧张,甚至都没注意到他进来。
长欢脸色惨白,紧闭着眼睛,不断的往苏九怀里拱。
纪余弦眸光微深,抬步往内室走。
奶娘忙跪下拦住,“公子!长欢是女子,公子还请避嫌!”
纪余弦勾唇笑了笑,“对,是女子,那我便在这里等着好了!”
女子二字上男人念的尤其的重,奶娘心头一跳,起身讪讪笑道,“奴婢帮您倒茶!”
内室里打开药箱取了银针,转头道,“把他放平,老夫要给他施针解毒!”
“好!”苏九扶着长欢的肩膀要将他放在床上,长欢却死死抓着她的手臂不肯放,痛苦的低喃,“老大,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苏九心疼不已,低声安抚道,“我在这里,不走,你躺下解了毒就不疼了!”
长欢听话的躺下去,却依旧握着苏九的手不肯放。
银针光芒若月华冷澈,一根根在长欢的指腹、太冲穴、少府穴等穴道扎下去。
不过片刻,指腹便顺着银针渗出黑色的血来。
而长欢面上痛苦的表情也渐渐好转,不在辗转扭动。
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指腹渗出的血丝变成了红色,顾老头将银针拔出,在他手腕上挑开线皮肉,将一些白色粉末撒在上面然后用白色的纱布包扎好。
做这一切时,顾老头一改方才的轻慢,表情极为认真。
长欢面上的潮红褪去,变成了苍白色,已经昏睡过去。
顾老头收起银针,自药箱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一脸心疼的取出来一粒红色的药丸,紧紧捏在手里,“我这药可是解百毒的良药,别人千金难求!”
“解毒良药?”苏九拿过来,塞进长欢嘴里,抬头盯着老头的药瓶,“一颗够吗?要不要多来几颗?”
说罢伸手就去抢。
顾老头躲过少女的魔爪,戒备的忙护在怀里,“我这瓶子里一共就十颗!”
“小气!”苏九冷哼一声,突然一瞥窗外,惊声喊道,“什么人在外面?”
顾老头下意识的回头,然后手里一空,药瓶已经被少女抢了去。
“万一长欢明天不醒,我再喂他几颗!”苏九打开盖子往手里倒。
顾老头抓狂,“你这小妮子,忘恩负义,好生贪婪,老夫救了你的人,你还敢抢老夫的药。”
苏九一瞥外室那道慵懒的身影,眯眼阴狠一笑,压低声音道,“你猜对了,我的确不是好人!这药先放在我这里,长欢要醒了,我就给你省着,但是老头你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这药我全部吃了,一颗不给你剩!”
她的身份在纪余弦那里已经暴露,但是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长欢是男子,长欢男人的身份宣扬出去,整个府里都会炸了锅。
顾老头气的鼻子呼呼冒气,眼尾掠过外室的纪余弦,知道这妮子是怕他将长欢是男子的身份讲出去,咧嘴一笑,“怕我说出去,那就赶快把药瓶还我!”
“要不要打赌,你说一个字,我就送你上天!”苏九阴狠一笑。
顾老头瞪着她,半晌,“好,我不讲,你把药还我!”
“说话算数?”
“当然,老夫可是神医!”
苏九将药瓶还他,笑道,“今日的事多谢了!”
顾老头撇嘴冷哼一声,裹着来时的被子往外走,看到纪余弦在外面,又哼了一声,“看你娶的好媳妇儿!”
纪余弦抿唇一笑,“委屈顾老了!”
顾老头的确是大梁的神医,当年纪余弦的母亲病重,纪余弦找了半个大梁国将他请来,虽然没能将纪夫人的病治愈,却也逆天的将寿命延长了五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