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托梦要生祭,为了能有儿子。
我和姐姐被父亲送去了龙王庙当贡品。
父亲哪里知道。
在我身死的那个时候,天罚就会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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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不是本村人。
她生得好看漂亮,家境也好,从小在蜜罐里长大,父母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碎,将她宠成了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公主。
那年刚考上一个好的大学,她美好的人生刚刚开始。
有一天她在街边遇到了一个怀孕的女人,那女人说她肚子痛,让母亲帮忙扶她去另一边的店里坐坐。
母亲没有多想,等她开了店门,身后被人狠狠地一推,她被人捂住口鼻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时,她身上的裙子已经脏乱,身边是几个她不认识的人,还有那个孕妇。
孕妇说:「姑娘这么好心,那帮人就得帮到底。我们村里长大的女人生不出儿子,等你生了儿子,就放你回家。」
母亲被以5oo块的价格卖给了一个老汉,也就是我那父亲。
那年母亲才17岁。
她被折磨了两年,因为母亲经常逃跑,她的两根大脚趾被切掉。
父亲说,母亲生得漂亮,既然嫁给了他,就要做个贤妻良母给他生儿子。
不负众望,母亲怀孕了。
父亲大肆地宣扬,说徐家终于有后了。
村里人都好奇,生儿子这个方法还是一个老道说的。
老道说村里的那条河是绝子河,本村的女人要想生儿子,难于上青天。
他给村民们出了个主意,就是找外地的女人,这样就能生个儿子。
父亲相信了,更何况他本来就看不上同村的女人,他觉得自己貌比潘安,又有才华,村里的土妞配不上他。
于是当细皮嫩肉、美丽的母亲被卖到徐家时,他瞬间觉得老道拯救了村子,避免了村子绝后。
可是等到母亲生产之后,父亲看着产婆怀中的女娃变了脸色。
他暴怒不已,把刚生产完的母亲赶到了外面惩罚,痛斥老天不公。
寒冬腊月,母亲的手上长满了冻疮。
那个女娃被父亲叫作喜南,是我的姐姐。
父亲每天都看喜南不顺眼,喜南智力有问题,又傻笑着叫他爹爹。
无论父亲怎么打,喜南都不会哭,只会傻笑。
他说村里人都在笑话他,他花5oo块买了一只不会下龙蛋的鸡。
在喜南三岁的时候,父亲从老道口中又得知了一个好法子,烧得滚烫的铁丝勾成弯月状,贴在女人的肚皮上,然后再在女人的伤口上贴上蚯蚓磨成的粉。
蚯蚓是虫子,老道说,男娃下身就像小虫,只要往孕妇身上抹长虫一类的,就会招来一个儿子。
这招果然管用,母亲怀孕了。
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满是伤痕,有个小生命正在里面孕育。
可父亲又失望了。
这次出生的是我。
他气急败坏地从桌子上拿了一把大剪刀,把我的下半身剪烂了,血肉模糊,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为什么老天爷对我这么不公平!是不是你占了位置,把我的儿子赶走了!」
母亲虚弱,她伸手去阻拦父亲抓着我想把我扔在地上的手,跪在地上恳求:「你别害娃娃,是我肚子不争气,我给你生儿子,我还年轻,我还能生的。」
喜南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她未满百天的时候了高烧,父亲不愿意浪费钱请大夫。
她在母亲的怀里越来越滚烫,母亲每隔一会儿就跑到冰天雪地里把自己的身体冻冰,再抱着喜南降温。
喜南的命保住了,却烧成了个傻子,连话也不会说,只学会了自己大小便。
她趴在地上,咿咿呀呀地学着母亲的样子,向我投送来那个清澈无比的眼神。
母亲经常温柔地对她说,肚子里的可能是她的妹妹或者弟弟。
父亲没有把我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