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又是一年夏,风景如旧,说话的人儿,已经空了。
完颜雍自然也明白,铭璇的逝去和那次流产造成的伤痛,是她一辈子无法释怀的。
偶有时,他忙完政务,便想着去她苑里找她说说话,可老见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小亭子里,扇着扇子望着那池中的鱼儿,仿佛那些游鱼带着什么牵挂一般。
她身边的小鬟很喜欢放风筝,时常几个人团坐,一起制作各式各样的风筝,再将风筝放飞,她们欢笑着,奔跑着,乐在其中。
一群群小鬟蹦蹦跳跳,引着府里的奴仆都过来围观,唯有到她,永远的坐在那木廊上,静静的望着她们开心,望着天上那风筝,并不参与。
每看见她这样,完颜雍便不敢再前,哪怕是问候一句,哪怕是轻轻的一个怀抱,他也不敢,他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会再次伤到她,只有等夜里,才能在她身边陪她,说些让她高兴的话。
她日渐,变的有丝寡言少语,甚至有些忧郁。
北国的秋很快来了,秋雨也就瑟瑟了几日,开始凉了几日,又持续的热了起来。九月份过后,明明天还挺热,太阳也晒的充足,可清雅总觉得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也不知道是个怎么回事。
有一日下午,空气闷热难耐,张沁璃说邀她下棋,已经备一些冰果子和冰水。她本来也是身子乏的很不想前去,但听了祗候人说张娘子备好了一切东西,她也不好婉拒,便随着芗芗的搀扶去了。
就在亭子中,一团树荫下,既凉快又舒服,低头下棋疲惫时,抬头一看还能观赏水榭美景。
三盘下来,清雅输了两盘,实在是再没有心思继续下了,便倚在椅子上望望远处。轻轻抬手让身旁的侍女不要再扇了——“你们歇会儿吧!其实不是很热,我倒觉得有些冷。”
侍女听着她说冷,便问是否要披风,她摇摇头说不必。张沁璃看了一眼身旁小鬟手里的扇子,笑着说:“我这身上还有点热汗呢!妹妹怎么觉得冷了?这今日可是热的很呢!”
她撑着脸,耷拉着眼皮,细密的睫毛垂下:“我也是不清楚啊!大热天的,我的手还凉的很。”
张沁璃伸手去摸了她的手,果真是冷的很,手心还有冷汗。
“可叫大夫来看了吗?莫不是着了什么风寒?”她逐而叫人去请了大夫,小鬟拔腿就跑。
来的那位,还是那个楚太医,他把脉过后,轻轻笑起:“娘子,之所以冷作寒,是因您再次有孕故!娘子真是福泽深厚。”
清雅都还没来得及开心,张沁璃便起身站在她的身边:“妹妹真是福泽深厚”,过一会她便对身边祗候人说:“快,禀报了大王去,这个时候应该没有公事在忙。”
小鬟麻溜的跑去跑回,完颜雍迈着阔步而来,喜滋滋的一上来便将清雅拥入怀中:“我的好雅儿,我们又有了孩儿,孤王听得这个消息,都差没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清雅轻轻慢慢的撇开他的手,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他:“大王儿女众多,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
完颜雍知道她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便轻轻抚摸她的肩膀说:“娘子大度,之前是为夫以为你要去宫中与暴君相守,才气急之下说了没轻没重的话,望娘子海涵,之后才知道娘子深明大义,是为了国妃才故意为之,这些,孤王都记在心里。其实整个王府,孤王是最疼爱你的,你也是最不用守规矩的,孤王是盼星星月亮的想与你有个孩儿。”
他双手捧着她的面容:“还说什么气话,你的孩子,便是孤王最钟爱的王子和王女,是大金最幸福的王子王女,若是王子,我便教他一身本领,给他找最好的老师,若是王女,我便要当她为我的掌上明珠,让她一辈子自由自在的生活。”
清雅显的没有那么高兴,也向来对这些话听而不闻,便当是一句随口说的废话。
她轻轻坐下,手中捻一颗棋子,再对着亭外风景说:“大王说什么,做了才算数。妾去年腊月怀上第一个孩子,中间经两次事故,孩儿最终流掉了,而如今我再度怀上,有多少磨难等着我。大王既然如此想与妾有个孩子,那您便要好好护他周全了。”
完颜雍大手一挥:“那是自然,孤王是他的父亲。”逐而对身边的张仅言说:“仅言,伺候孤王的人,你挑几个伶俐的分去娘子那里,叫他们务必小心伺候。再令府中厨房,每日单独做了可口的饭菜送给娘子,每日娘子吃的喝的用的器具都要经过太医一一审过,才能端给娘子。还有……去寻个靠谱的女郎中近身伺候娘子。这一胎,必须好好的诞下了,若再出差池,那照顾的人必然要拖出去打了几十大板才行。”
「好久啊,考上编制啦,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