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便有一人,摸了一把油亮的面庞:“夫人竟是客气了,小的谢过夫人!”
“小的等谢过夫人!”几人齐齐躬答谢。
“好,那各位便前去领赏吧!”
明露摇头慌脑的抬手以请,便瞧了那几位出去,几步踏上院外破败的马驾,马夫扬鞭策马,轱辘转向,于枯林之中渐行渐远,了无声响。
国府灯笼下三盏,寒夜已深,几处鸦雀叫的凄凉,远处老树的枝丫上一群寒鸦打斗的声音传开,惊醒梦中人。
“翠荷!”清雅忽而从梦中惊醒,攥着被角猛的抽搐一下。
她连忙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靠在床栏边,那惊恐的双眼在厅堂间无尽的寻找着翠荷的身影。
“翠荷!”她在唤她。
不见有人回应,只有一番空寂。
她揽衣拢袖下床来,贴着罗袜走向厅堂,伸手掀开那素幔,四处寻找着什么。
“翠荷!翠荷!你在吗?”她脖颈间忽而有冷汗冒出。
“姑娘!姑娘!”
惜意浔声而来,身披厚绒披风挑了一盏灯敲了敲门,她连忙打开了门来,让她进来。
“翠荷回了吗?”她急忙问。
“我未曾去她床幔里看过,因当是回了!”
“去瞧瞧,走!”
她抬起脚来便出去,顺着廊间来到了一小厢房,一股脑走进去朝右边走,猛的掀开了帷幔来。
只听了铁钩垂落叮铃声响起,不闻床榻有一丝人气味,厚厚的被褥叠的四四方方的放置在榻尾,所有物件都那么整洁干净。
“不应该啊!送个信,无须多长时间!”惜意挠挠头。
清雅失了魂魄般慢行于厅堂间,紧促的呼吸声阵阵传开。
“姑娘,您怎的了!”
她含着泪水说:“我方才梦魇,梦到了翠荷,她被人害了!”
她一身冷汗冒出,蹲在原地不知所措。惜意顺手拿过小架上的厚披风来给她搭上,她拢了拢披风便垂着头深思。
“去,你遣了全苑的人去找她!快去!”
惜意连忙甩下了那披风便往外赶,穿的单薄的衣衫冲了出去。
她连忙将披风拢好,悄然行于交椅上,顺手从桌案瓷壶中盛了一盏茶水,平复自己的心。
自来国府,诡谲云涌,无休止的纷争,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嗔痴左右她的心,她似是已然疲惫不堪。
“是否因我最近太累的缘故,才会做了恶梦!”
她伸开酥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又拿了绢子擦拭着两耳际的几点冷汗,静静等着惜意的消息。
“姑娘!姑娘!”是惜意急快的语气传来。
清雅惊醒,连忙迎上去:“翠荷可寻到了吗?”
她瞧着,她那双失落的眼眸,又瞧了她连番的摆头:“姑娘,们寻遍了所有地方,都未见翠荷!”
“不,翠荷!翠荷不会有事!惜意,你,你回李家瞧瞧,再去乌古论家问问。”
“姑娘,奴儿已然遣了人去了,姑娘稍安勿躁,静等消息来。”
她稍稍有些紧张,便攥着绢子在明灯下走来走去,一刻也无可停滞。昏烛摇晃,明窗夜渐深,唯有隐约而现的打更声提醒她,夜已深沉,此时寒风入夜,侵入身骨,她的身上亦是一丝温暖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