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着,明露便将头抬起了,恍然间,瞥间远处廊边翠荷刚过的身影。
翠荷迈着小碎步极快的于廊上穿梭,身后带着一小丫鬟,她那走姿与穿着的襦裙,让人一眼辨出来。
“娘子,您瞧?”
明露轻轻一示眼,香翎便顺着她的目光转身望向远处,于这朦胧的夜色之间,她左右寻找着翠荷渐行渐远的身影,追踪她轻巧而利落的脚步声。
她看见后,压着挑眉轻嗤一声:“也不知她这么晚了去哪!瞧着像是做什么坏事一般。”
她轻描淡写一说,便瞧了明露再次俯于面前,她瞬间便明白了。
“我知道了,来,你俩便去跟上了翠荷去,必要时候,见机行事。”
她抬着玉指向着两个祗候人,接着便瞧了他俩人匆匆而过的身影。
“是,娘子”
明露再次征了征,轻笑一声:“娘子,莫不是李氏正给她的情郎送信吧!”
“你是说岐王完颜亮?”
明露点点头。
“若真是送信,光这一点,最多便是让大王生场气,但咱们若是添油加醋一把,说不定,大王便要死心了!”
“你仿佛已然有了对策!”她轻抬头对她说着,又着手将冠子扶了扶,慵懒的站起身来。
“那便交给你去办吧!一个婢子而已,她若不从,便找了几个壮丁来对付她,大不了贱命一条,”她邪笑一番。
“我这便去把抄录的女训给大王看了,你便去办吧!”
她甩手来,大摇大摆的走开,好似将方才那心疼忘的一干二净,立马起了气势来。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孤落一院,传出阵阵哭喊声,声音震的屋外的寒鸦都惊飞过。
翠荷被几个祗候人绑着从一破旧马车上擒了下来,又被粗暴的摔进了那木屋内,瞬间两行泪流下来。
面前站的是四个壮丁,个个似铜人一般高大,两腮胡须蓄了满脸,穿着紧身的窄袍,勒出了肥硕胸肌和宽阔手臂。
明露便从外走进,站于壮丁身旁歪着头笑着。
“委屈姑娘了!”
“是你,你要做什么,放开我!当心我告诉了大王!”
她挣扎着,双手无尽的在试图松开麻绳,眼中尽是恐惧之色。
“啧啧啧啧啧,姑娘以为自己是何人,贱婢一个,还想叨扰大王?”
她说着,便走上前去将她袖襟之中的信给拿出,直接打开看了。
“你还给我!真是大胆,我们姑娘不会放过你的!”
“啧啧啧啧,”
“你如今在我手上,是谁不放过谁?其实今日也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便将你放了!”
“你要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绝不会沾染一寸!”
明露细细的瞧了手中字张,嗤笑一声念着:“昨日樵村渔浦,今日琼川玉渚。山色卷帘看,老峰恋。锦帐美人贪睡,不觉天花剪水。惊问是杨花?是芦花?”
“这岐王与你家姑娘还真是精通诗书啊!真是对璧人,这日日一来而去的赠诗说赋的,竟也不能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你莫不成全了你家姑娘,今日便在雍王殿下的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一番,说你家姑娘与岐王私定了终身,殿下或许便死心了!”
“呸,你妄想,想我辱我姑娘名节,你便做梦吧!我家姑娘马上便是国府新夫人了,你们便等着被惩治吧!”
明露听了便上来就是一耳光扇过来,将她扇的呕了血,两眼晕,白皙的面颊上泛起一张红印。她那两行横波,止不住的涌出,红泪垂在地面上。
“卑贱东西!别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