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的心,却还把他留在我的身边,欲意何为!
话还没说完,路易·英寡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简,他是我的随扈,但更是我的兄弟;而你是我孩子的母亲,纵然七年婚姻没有爱情,可已是亲人;不论是他还是你,我都希望你们能幸福。更何况他有他的自由和选择,留在巴黎,是他的选择,我尊重。”
我无言以对。
英寡说的对,他有他的自由和选择,英寡干涉不了,我也无权干涉。
我为何要对英寡怨怒横指,怪英寡倒不如怪自己的迟钝,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心,可即便察觉了,又能如何?
我的心里,终究没有他。
电话里英寡问我,放不下的究竟是对他的感情,还是放不下那些为他付出感情的岁岁年年。
我没有答案,一时间慌了,急忙掐断电话。
……
自那天之后,他真的调去了分公司,自此退出的我生活,我的生命,没有必要不会见面,连电话也不需要通;什么事都是他的助理联系我的助理。
他不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却觉他时时刻刻都在我的身边,因为很轻易的就能想起他。
我的助理固然忠心能干,但比起他,处理事情的手段不够圆滑,遇事不够冷静和镇定;以前生活上受他诸多关照,现在没有他,什么事都没有人为我心细准备,包里再也没有可以在饥饿时能垫肚子的营养饼干;晚上加班晚了,没人提醒我记得给简遥打一通电话;天冷了,也没有人时刻为我备着一件保暖的衣物。
每每至此,不期然的就会联想到“要是有他在身边,该有多好!”拿起手机,想要拨通他的电话,又顾忌无法回应他的感情,放下手机。
日子便是这般的过下去,转眼便是一年。
年终公司年会,他以身体不舒服为由,并未参加;我独自面对着觥光交错,敷衍寒暄,站在人群中倍感寂寞。
在吵闹的人群中,不知是谁谈论起他,耳朵不由的去听谈话。
说是他所在的分公司有一女经理对他一见倾心,死缠烂打多时,近日走的很近,今天两人都没来,怕是在一起过二人世界了。
此番话听在耳朵里,放在心上,不知是何滋味。
该松口气祝福他,或是纠结着多年感情真的说放就放,他怎能做到这般洒脱。
宴会未结束,我寻借口离开,丢下那么多人,只想一个人待着,好好静一静。
年会在圣诞节,本以为没办法陪简遥,便没让英寡跑这一趟,让简遥去了西寻,他也想见思君了。
佣人放假,独剩我一个人,守着偌大的别墅,守着这一屋子的寂寞,挥之不去。
那晚我独自喝完酒柜里的酒,醉倒在沙上*。
想到从前,想到现在,心底是难过的,我想要一个家,想要一个肩膀,想简遥快点长大,好让我退下来,一个女人撑着这些,太累。
原来,我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坚强。
隔日佣人回来,现我醉倒在沙不省人事,吓坏了,急忙送我去医院。
在医院昏迷两日,父母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媒体捕风捉影,硬是要将我的醉酒按到还未走出离婚阴影中。
英寡打电话过来关心,我略感抱歉,并让他对简遥隐瞒此事,暂时别让他回巴黎,等一切风平浪静后再说!
掐断电话之前,英寡在电话里叹气:你何苦这般折磨自己,又折磨他。
我心底嗤笑,我何曾折磨自己,折磨他,人家现在温柔乡里辗转,何曾有过折磨!
酒精未散,都未察觉自己的语气,有多酸。
昏睡半日,醒来映入眼帘的轮廓让我似梦非醒,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堆满担心与我看不懂的情绪,他说:“为何不好好照顾自己?”
我云淡风轻的回答:“一直循规蹈矩的活着,想胡闹一回,倒是忘记自己年纪大了。”
他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许久,未语。
我潜意识的扫了眼他的手指,指甲修剪的圆润整齐,白希如玉的手指上没有任何的饰品,看着倒是比一年前清瘦不少。
说我不好好照顾自己,那人不也没照顾好你!
“什么时候办喜事,即便我人不到,支票会到。”
他皱了眉头,问:“什么喜事?”
我一语不,这样的事他以为不告诉我,我便不知?
半会,他似乎想到什么,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不过一些疯言疯语,何必当真。”
我亦不知哪里来的气,说话都阴阳怪调:“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他似被我激怒了,瞪着我,“我知我配不上你,未有奢想,你何必咄咄逼人!”
无端怒火在胸腔蔓延,燃烧出燎燎火源,“你再这般轻贱自己试试?!”
一年前他这般的轻视自己,一年后他还是如此,他可知道,在我心底里一直敬重他,这般的妄自菲薄,叫人难受。
他怔了下,怕是没想到我会为这样的事大动肝火,紧绷的下颚缓缓松下,声音也缓和不少,“你别生气,伤了身子;我不说便是了!”
我深呼吸一口气,眸光扫到旁边的水壶,抿了抿干涩的唇:“我口渴。”
他小心翼翼的扶我做起来,倒水给我,手面还扎着针,怕碰到,特意端着杯子喂我喝水。
一杯水喝下,他问:“还要吗?”
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