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本无形无相,没有一刻静止,故而要捕风便得以风制风。
无形破无形,无相克无相。
这就是崔元志用以对付程风的绝招。
程风仍未动,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他究竟在等什么?
风眼已经缩小到程风的面前了,强大的风力几乎要将他的衣衫撕裂,他缓缓闭上了双目。
就在此时,他动了!
没有玄妙的招式,没有高深的技巧,只是将右脚轻轻抬起,旋风瞬间消散无踪。
一个人影狼狈的倒飞出去,正是崔元志。
如果恨意可以杀人的话,崔元志此刻早已将程风大卸八块了,丢了这么大的人,对于任何一个习武之人恐怕都不会好受。
崔元志瞪着程风半晌说不出话,程风却开口道:“老实说,你这招捕风式确实有点意思,如果我和你硬碰硬的话,我实在没有办法破解,不过很可惜,你有一个很大的缺点。”
崔元志不语,但他显然也想知道自己的缺点是什么。
“我承认,论身法你现在的确比我更快,但你不够轻,我观察到你的捕风式力从地起,所以我只要伸出脚绊你一下,你这招就不攻自破了。”程风摊了摊手,笑道:“不好意思,其实这世上很多事本来就没那么复杂。”
“臭小子,你敢对我说教,找死!”崔元志此时已被怒火蒙心,根本听不进程风的话,提起暴喝,再出杀招,“接我天象四步诀第二式——”
“辟雨式!”
程风眼前人影一花,跟着便是比雨点还要密集的腿影,铺天盖地而来,瞧他出腿的度,方才他还未有使用全力。
此番程风已是无处可躲,他不得不兵行险着,只见他踏步迎上,一招“御风腿绝”之“草偃行风”与崔元志的“辟雨式”正面火拼。
“草偃行风”是“御风腿绝”中唯一的守招,程风出腿虽慢,但每一腿都能够抵挡住崔元志七八腿,即使崔元志的腿势比暴雨更密更凶,程风的腿势却像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将雨点尽数弹开。
崔元志心念电转,腿上招式一变,竟又使出夺命十三腿!
两人身影交错间,展开一轮更加惊险的短兵交接。
场中人影绰绰,度已快到肉眼难辨,忽然传出一声闷哼,竟然是程风被崔元志一腿踢中倒飞而出。
这一腿着实不轻,程风只觉五脏欲裂,口中猛地呕出一口鲜血,难道程风终究还是败了?
可程风固然败了,崔元志也并没有胜,看他的双腿竟然结了一层白霜,此时他的双腿在寒气的影响下血脉僵硬,已是寸步难移。
崔元志怔怔道:“你,这是什么武功?”
程风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道:“家传武功,霁雪六式。”
其实程风方才在使出“草偃行风”之时,还同时参杂了“霁雪六式”中的一式“霜杀百草”,这两招腿法和刀法竟有异曲同工之妙,配合使用之下威力倍增。
之前程风与向归云合战东方一枭也曾使用过刀腿合一的绝技,但东方一枭的修为和功力都远程风,故而并未奏效,但对付实力远逊于东方一枭的崔元志已是足够了。
崔元志脸色一变,问道:“程烈寒是你什么人?”
程风道:“正是家父。”
崔元志冷哼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杀人恶魔的儿子!”
程风并未动怒,他也听说过父亲在退隐之前确实犯下过不少杀孽,“我爹以前做过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能逼我爹疯血作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你们逍遥阁作为朝廷的秘密执法机构难道都不分前因后果青红皂白吗?”
程风将铭牌扔在崔元志脚下,转身道:“你现在双腿无法动弹,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但我不会那么做,我想让你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很多比名利更重要的东西。”言罢,程风施展轻功潇洒离去。
崔元志看着地上的铭牌,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落水狗,需要靠别人的施舍才能苟活,自己最重视的东西竟然被程风贬得一文不值。
蓦然,林中传出一声悲愤的怒吼。
“程风,我一定要杀了你!”
此时的程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和崔元志结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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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程风惨胜崔元志,而林中的另一处战场,阿龙遭遇实力大增的沈浪,阿龙纵然战意不屈,也难以弥补实力的差距。
红日降临,阿龙已是命悬一线。
“盖日剑法”是沈碧天用以成名的家传绝技,又经过历代沈家子弟的改良,是几近于完美的剑法,当时在凌云山,程烈寒与沈碧天缠斗数十回合依旧难占上风,最后还是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才险胜了沈碧天。
然而沈浪的功力纵然不及沈碧天,但阿龙也并非程烈寒,看来阿龙此战已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红日不断迫近之时,阿龙猛然现在红日的中心有一个“黑点”,那“黑点”仅有指甲盖般大小,可阿龙的眼力极佳,还是让他瞧见了。
其实太阳上有许许多多这样的黑点,只是太阳高悬于九天之上,加之阳光刺眼,所以无人能够看清,直到数千年后,人们才能凭借现代科技观察到这一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