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风很小的时候,他曾问过程烈寒,“外面那个叫“江湖”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每当程烈寒被儿子问到这个问题,他那双沧桑的眼神中,会忽然流露出异样的感情。
那是种很复杂的感情,有痛苦,也有甜蜜,有快乐,也有悲伤……
程烈寒的刀无情,可他的心未必无情。
只是那时的小程风不懂,直到若干年后,他终于也被迫跳进了“江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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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渐下,程风以快绝无伦的身法在林中急穿行,寒脉诀的功力已被催至顶点,但根本找不到洛灵的半点踪影。
毒狼和血豹虽也属一流高手,但此刻程风全力施展身法早已将两人远远抛在后面。
其实以程风的寒脉诀本可以凭着对方残留在空气中的体温来追踪对方,可惜方才与火将的激战已把方圆十里弄得面目全非,这却叫他如何找法?
就在程风焦急万分之时,他体内的寒脉诀忽然有了感应,离自己不远处出现一个属于人体的热源。
程风心中一喜的瞬间,忽而有神经紧绷,因为他现这个热源正在以极快的度向自己靠近,对方能有如此快的度,绝不会是毒狼和血豹,更不会是洛灵。
程风停下脚步,看看对方是何方神圣。
仅仅三个呼吸,一个人影就已经出现在程风眼中,心里大致推算了一下,“当时他离我有七十丈,用了三息的时间来到我面前,也就是说此人一口气可以飞出二十余丈,看来是个罕见的轻功高手,其修为恐怕还略胜于我。”
程风思忖间,那人的面目已清晰可见,来人一袭黑色劲装,身材瘦长,冷硬的脸庞上带有几分残酷的兴奋之色。
程风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可以用阴魂不散这个成语来形容你吗?”
来人冷笑道:“呵,至少我现在还不是阴魂,不过你的话可就不一定了。”
程风摇了摇头,苦笑道:“自打在天衍门见面之时,你好像就对我有成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原来此人正是四大名流之一的崔元志,他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争强之心找上程风了!
“就因为一个字。”
“爱?”
“是“名”!”崔元志怒道,还没有人敢这么羞辱过他。
程风笑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没有被男人追求过,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崔元志不想和程风废话,冷冷道:“把铭牌交出来,这次就放你一马,否则我不介意先教训你一顿再拿铭牌。”
程风低头自语道:“嗯,看来如果我够识相的话,就应该乖乖把铭牌交出来。”
崔元志冷笑道:“你最好是这样……”
“可惜……”程风忽而歪头一笑,“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乖孩子!”
崔元志微微一愣,接着,程风就如闪电般在他面前一闪而逝。
崔元志怒喝道:“程风,你跑不了的!”说罢,脚下一点,飞身追上,度竟比程风只快不慢。
程风领先在前,已将身法施展至极限,凭借着寒脉诀感知到崔元志正在迅拉近与自己的距离,这是程风行走江湖以来遇到的第一个能在度上压制他的对手。
“好,那就用真本事一决高下!”既然逃不掉,程风索性也不逃了,在林间寻了一处空旷地等崔元志上门。
“我说过,你逃不掉的。”崔元志步步逼近,冷笑道:“如果你还想做垂死挣扎,那就再让你吃点苦头。”
程风双臂抱胸,苦笑道:“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找到我的?”
崔元志从换中取出一个盈寸的铁笛,道:“告诉你也无妨,在初到天衍门的时候,我就在你身上下了一种特殊的香粉,人闻不到,但是虫类却可以闻得到,这铁笛里有一只从小吃这种香粉长大的虫子,只要离你越近,这虫子就会叫得越激烈,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没用的。”
程风听他一说,这才想起刚到天衍门时,有人撞了自己一下,原来那人就是崔元志,看来他早就想对付自己了。
“你就这么有自信?”程风笑道:“那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崔元志心想程风横竖也跑不了,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花招,于是道:“你想怎么赌?”
程风道:“很简单,我们以十招为限,我输了自然任凭处置,但如果我侥幸赢了,我还是把铭牌给你,但你不能再来纠缠我,你觉得怎么样?”
崔元志忖道:“这么个赌法,无论是输是赢我都有好处,看来程风对这次比斗心有怯意,我正可趁此机会将他一举制服。”
“好,赌便赌。”崔元志焕着自信的神采,仿佛已是胜券在握。
“嗯。”程风没再说话,而是直直地与崔元志对视。
崔元志与程风一样擅长腿功,对于程风来说,崔元志最可怕的就是那双腿,但程风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崔元志的双眼之上。
之前在天绝盟与王跃的交锋中,程风领悟到无论是多强大的武学,招之人必是意先行,气继之,招后至。
只要崔元志想要动手,他的眼神中必会最先出现杀意,如果只是注意他的腿,等到他动的时候就已经太迟了。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