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阿龙注定无法入睡。
他不明白省身阁内的异响究竟来自哪里,这个声音就像是风穿过门缝时出的声音,但却有一定的规律,一阵过后会暂停一下,接着才有第二阵,就好像人的呼吸一样。
阿龙抹黑下床,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放在地上,纸张果然往一个方向被吹翻,看风向应该是在北面的石墙。
这里本身是一个岩洞改建而成,按理说是不可能漏风的,除非这省身阁另有密室。
阿龙慢慢摸向北墙,只觉脚底凉,原来风是从墙底部吹出来的,这堵石墙极有可能是一道闸门。
他将耳朵贴在墙壁上敲了敲墙面,似乎并未听到回响,若非自己判断失误就是这墙壁厚度惊人。
阿龙心道:“这墙壁若真是闸门必有机关,只是现在光线不足难以找寻,明日或可让武天歌带根蜡烛以供照明。”
阿龙躺回了石床上,满脑子都是密室的事,省身阁已经有四十多年没人来过了,这个密室可能由来已久,但这种现象应该是在最近四十年间出现的,否则山庄里的人都会知道这件事。
可建造这样一间不允许进入的密室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墙上那些错误的剑招又是什么意思呢?
这些事情似乎息息相关,但细思之下却又联系不到一起,想着想着,阿龙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而在神剑山庄的某处,也同样有两人无心睡眠。
一座高雅清幽的庭院里,竹枝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屋内微弱的烛火在窗纸上映出两道充满阴谋气息的人影。
凌盛坐在小几前,朝对面的6听雨问道:“大师兄,你为什么非要让阿龙跟那个武云飞杠上,他现在被罚在省身阁面壁思过,那你接下来如何利用他开展计划?”
6听雨笑道:“嘿,让阿龙这小子去省身阁面壁思过才是我计划中最妙的一招,这一点日后你就会知道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飞仙大会,为了这一局,门主可是筹谋已久,一举***湖上的所有的巨头势力。”
凌盛担忧道:“门主的实力确实毋庸置疑,可门主如何确定邀请的那些势力一定会依约赴会?”
6听雨道:“你哪里知道,天衍门最厉害的并不是武功,而是靠天衍门创建以来十几代人累积的智慧,你等着看便是了。”
凌盛为6听雨沏了一杯茶,小心问道:“那个,大师兄,你曾许诺过我的事门主他可同意了?”
6听雨笑着拍了拍凌盛的肩膀,“老弟你就放开手去做吧,门主志在天下,神剑山庄这点芝麻绿豆大的基业就是送给你也无妨,不过嘛,在此之前你务必收敛,万不可节外生枝。”
凌盛连连称是,“大师兄说哪里话,小弟办事的能力你还不放心?”
6听雨剑眉一挑,冷笑道:“哦?这么说来,师娘昨天丢的那件亵衣不是你拿的咯?”
“这,大师兄,我……”凌盛脸红,一时语塞。
6听雨眼神里透着鄙夷,冷声道:“就知道你狗改不了吃屎,我已经注意你好几次了,今天早上师娘把我叫去问话,若不是我替你掩护,你现在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多谢大师兄,大师兄的恩情,小弟没齿难忘,以后只要有吩咐,小弟纵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凌盛面色如土,连忙向6听雨致谢,宣誓效忠。
6听雨正色道:“凌盛,我很清楚你的能力,我这么说倒不是怕你被女色误事,只是我觉曾月容的来历似乎并不简单,我奉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打她的主意。”
凌盛一惊,小声问道:“大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6听雨道:“我也不好说,只是根据我长久以来的观察,曾月容嫁给师父可能另有目的,因为我曾经亲眼见到她用她院子里养的鸟跟什么人互相传递书信。”
凌盛道:“那师父他知道吗?”
6听雨邪笑道:“你说呢?你以为师父为什么几乎从来不跟他老婆同房?你别看师父整天把自己关在剑池里,其实他可鬼着呢,山庄里只要有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没准咱们俩现在在这里谈话他也知道。”
凌盛面露惊恐,“那……我们的……”
6听雨摆了摆手,示意凌盛稍安勿躁,“我们的计划他绝对不可能知道,但他可能已经在怀疑阶段了,所以保险起见,接下来直到飞仙大会结束以前,咱俩最好不要在私下碰面了。”
凌盛道:“是,我会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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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身阁这里是听不到山庄里的鸡鸣的。
但出于习武之人的习惯,阿龙还是早早就醒了。
昨天的饭菜还剩下一些,阿龙全当早饭吃了,因为冬季刚过天气还未转暖,不用担心饭菜变质。
阿龙走到石壁前仔细端详,并未现疑似为机关的东西。
阿龙开始怀疑,“莫非机关并不在房间里,可如果墙后的房间是单向进出的话,费力将这两个房间隔开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