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又想起之前新闻上看见的那个连环杀人案。
据说警方已经找到12具尸体,受害者皆为男性,先阉割后虐杀,而凶手依旧在逃。
可我是女性,就算虞朝真是被通缉的真凶,他应该也不会虐杀我……
吧?
我哆嗦一下,越用力地嚼着培根,强迫自己咽下去。
我才不会傻到搞什么绝食抗议,毕竟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反抗。
哪怕我的人生一塌糊涂,但我也从没想过放弃。
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想去做,很多事必须去做……
忽然,耳闻「咚咚」两下,像是指关节敲击硬物的声响。
我立刻绷紧身子,以为是有人在敲门,却见防盗门纹丝不动。
「咚咚。」
又听两下响,闷闷的声音出奇地近。
我左右张望,这才循声注意到墙角一条漆黑的裂缝上。
与此同时,一抹白色从裂缝里冒出头。
我的左眼皮不由得一跳。
什么鬼?
而那抹白色又颤了颤,像是在催促。
终于看清那是张小纸条,我迟疑片刻,伸手将它抽出。
恰在此时,我听见走廊里好像有脚步声,不禁应激地将纸条攥在手心。
而走廊里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急不缓,最终——
停在了我的房间门前。
我呼吸瞬间屏住,紧张得好似考试作弊的学生。
又侧耳倾听了好一会,确定门外没了动静,我才飞快张开手掌,打开纸条——
【小心,他们中有一个人格是假的,他想杀你。】
「吱呀。」
几乎在同一瞬间,防盗门被从外打开,我飞快将纸条塞进嘴里,囫囵吞下。
「早安。」明显在医生人格的虞朝从门外走进,「又是新的一天。」
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我被囚禁的第三天了。
一个大活人失踪三天,若放在正常家庭,家人早就现异常报案了。
但对我来说,公司已经将我辞退,自驾游之前我又才跟男友吵了一架。
我和牧一鸣交往不过半年,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至少要冷暴力我一周才会理我。
何况他妈妈向来强势,也一直不喜欢我,总故意留牧一鸣在她身边。
所以像我这种人,就算被谁欺负了,除了自己,根本没人会替我撑腰。
「红,你方才吃下去了什么?」
这时,医生忽然开口,他声音依旧温柔,却叫我满心的酸涩瞬间打散。
「没、没什么,我就打了一个哈欠……」我忙错开视线,喉咙处的异物感越强烈。
「是么。」医生微笑道,「那接下来我们要继续治疗了,红。」
见他并没深究,我稍稍松了一口气,配合着坐上轮椅,戴上眼罩。
「咕噜咕噜咕噜……」
再次被推出房间,我犹豫片刻,还是问道,「虞医生,你觉得,怎样才算彻底摧毁一个人?」
轮椅滚动的度明显放缓。
「嗯……」医生认真想了想。
「我觉得,应该是先给他完美的一切,美好的家庭、温馨的亲情、值得期待的爱情,以及毋庸置疑的光明未来,然后在他习惯这一切的那一刻,全部夺走。」
黑暗中,医生的声音温柔,像是在婴儿床边念着一个睡前故事。
「从此,他便只剩下一个破碎的家庭、崩坏的亲情、罪魁祸的爱情,以及永远背负罪孽的未来。」
他说着一顿,笑道,「红,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没什么……」我僵硬摇头,「那个,虞医生,我有些害怕,你能给我一个拥抱作为鼓励吗?」
「当然可以,孩子。」
得到肯定的答复,我也不摘下眼罩,只凭着感觉起身又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