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过来,在见到我后,墨瞳亮了亮。
要开始了吗?
我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可很快,我便被抓住了肩膀。
「言言,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我爸妈?」
我听到这声称呼,有些恍惚。
宴疏低头:「言言,只要你答应结婚,这些都不是问题,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了,我现在已经有能力去说服他们,去告诉他们,我这辈子只会娶——」
「宴疏。」
我打断了他:「过去的事,既然过去了,就算了。」
「我们都该往前看,不是吗?」
现在阻挡在我们之间的,并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
那些压在心底的自责,是我怎么都无法忽视的。
更何况,我还有艾滋。
就算我瞒过一时,也瞒不过一辈子。
我也不想未来的每一天,都生活在需要圆谎的不安中。
沉默,在地下室里酵。
压抑,也随之爆。
「算了?在一起那么多年,你怎么能轻飘飘地用『算了』两个字来打我!」
宴疏攥紧了拳头:「周可言,我告诉你。」
「我们这辈子,都不可能算了。」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不要妄想骗我,你的嘴巴会骗人,心脏不会!」
他一把揽过我的腰,将我按在怀里。
「我听到了,你的心跳声。」
「怦、怦、怦……跳得很快。」
我所藏着掖着的一切,在这一刻,无所遁形。
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和体温,包裹住了我。
我僵在原地,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
宴疏将头埋在我的肩膀里,我红了眼眶。
如果,当年,没有生那么多事,我现在是不是就能放心大胆地回抱住他?
可世界上没有破镜重圆这一说。
一旦失去,就意味着永远失去。
就比如当年,我爸爸出事,我妈妈娘家人那边,扣着我爸的身份证件,威胁我。
说如果我不能把那些房子,低价卖给他们,他们就不还给我。
当时,爸爸病情严重,事态紧急,报警太浪费时间。
被逼无奈,我只能跪下来求妈妈去当个说客。
可妈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扶弟魔。
娘家人、舅舅,才是她的一切。
而我和爸爸,在她心里,连排号都排不上。
我的祈求痛哭,换来的只是冷眼相待。
我至今还记得,她当着我的面,说的那句话。
「你别忘了,他可是你爸爸。」
「你该不会,连房子都舍不得卖了救他吧?」
……
她把话,说得心安理得,丝毫不在意我卖掉房子后,会遭遇什么。
京圈太子爷的打压,会把我和爸爸逼上绝路。
无奈之下,我只能在卖掉房子后,觍着脸和宴疏爸妈做了个交易。
他们帮我掩盖踪迹,抹去一切。
而我,选择出国,再也不和宴疏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