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砚南到底是小看我了,五年没见,我早就从马路杀手变成老司机了……当然,仅限于不会再把车开进绿化带。
等我坐上车,听着响彻全场的轰鸣声,我的手心止不住地冒汗。
转头看向旁边跑道的荆砚南,他正好也看过来,隔着头盔,我仍然能看到他得意的目光。
狗崽子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
也对,毕竟我也听过他的一些事迹,知道他在赛车方面也拿过不少奖项,穿着红色赛车服的少年站在赛场上,意气风,肆意张扬
仿佛全世界都是他的。
但荆砚南却漏算了一点。
我技术不足,但我可以搏命。
比赛开始,荆砚南却没有率先冲出去,等我开出去足足十秒,他才跟了上来。
他有十足十的把握能赢,所以一开始就放水。
可我,从一开始就踩足油门,荆砚南慢,我就慢。
他一块,我就不管不顾把油门踩到底,车子有好几次都差点失去控制,冲向旁边的护栏。
几次下来,荆砚南的车明显慢了下来。
我赌他也不敢。
他试图追上我,跟我打手势,但我不看,只要他一追上来,我就闷头把油门踩死。
最后,他只能把车停下来,气急败坏锤打方向盘,看着我开着车,歪歪扭扭,跌跌撞撞地冲向终点。
那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是我爸生意出问题都舍不得卖的玉镯,我会用命拿回来。
虽然下车的时候已经腿软到只能靠人搀扶,但当荆砚南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强忍着想吐的眩晕感,朝他伸手:
「我赢了,你得把镯子给我。」
荆砚南气得当场把头盔给砸了:
「镯子!镯子!镯子!在你眼里,镯子比什么都重要!」
旁边的人见状况不对,纷纷离开,偌大的场地里,只剩下我跟他。
我勉强能站稳,却还是高昂着头看着他:
「荆砚南,从我第一次拿这对玉镯给你看,我就对你说过,这对玉镯对我们家来说很重要,不仅是我妈留给我的念想,也是我爸做生意的根基,只要它在,就算我们做生意失败了,以后也能靠着它东山再起,所以我必须把它带回去。」
「那我呢!」他打断我,情绪失控一般,红着眼睛上前抓住我的肩膀,「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带回去!」
我冷笑,「荆砚南,从你一声不响从沈家离开的那天,你就该知道,沈家你是回不去的。」
荆砚南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我的眼睛,似乎想透过我的眼睛,探进我的心里,看出我真实的想法。
他想看看,我心里想的,到底有没有他。
荆砚南对我的歪心思,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19
我到别的城市上大学,他每周都会来见我。
见了面,就是跟我吃顿饭,或者帮我爸送点东西给我。
我觉得他上高中,应该把时间放在学习上。
但他直接甩出全校第一的成绩单给我。
我说,他跑来跑去,每周往返上千公里,不累吗?
他摇头,「不累。」
后面没办法,我就说:「你每周往返的机票都挺贵的了,我爸得多卖几块玉才能养活你了。」
他听完若有所思,我以为他下周就不会再来了。
结果,他还是来了,不过比之前到得要晚一些。
那天下着雨,我在宿舍睡着觉,室友把我摇醒,说有人在楼下等我。
我跑下去一看,他不知道站了多久,下着雨,旁边的地都是湿的,只有他站着的地方是干的。
就说明没下雨之前他就在那里了。
我又心疼又气,刚想开口,他就弯着腰,把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有些虚弱,「我这次,坐火车来的。」
周五晚上一下课,他就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赶到我这里,我正好在睡觉,他打电话打不通,硬是在楼下站了两三个小时。
要不是我室友认出他,他可能还要站更久。
那个周末,他烧了,我给他开了个酒店,还让我爸给他请了假。
我正好没什么课,等他烧好了一些,我就带着他在城里玩了两天。
那天他陪我在商场逛街,正好遇到我们专业的一个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