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她的东西?”孙氏没好气地斥责:“一点剩下的残羹还有脸送到二房来,真当我们是叫花子了?”
东瑞微微皱眉。
桑明渊起身走了过来,直接从东瑞手里接过了参汤,笑道:“麻烦姐姐替我转达一声,多谢嫂嫂费心了。”
东瑞这才微笑道:“二公子,我们少夫人还说了,天虽然凉了,还是少去湖边久坐,更深露重,以防跌下去,若是暑热难消,可以让小厨房的人熬些莲子羹吃了下火。”
桑明渊一愣,早些日他学累了,去湖边散步,刚好碰见了奚挽君,短暂地攀谈了一会儿,只是无意说了句天热,湖边凉快。
没想到她竟然记在了心里。
“这个是熬制莲子羹的食材,我们少夫人请与绝英阁合作的大夫开了几味药材加了进去,都是清火的,亦可缓解疲劳。”
东瑞将药材包递给了桑明渊,福身道:“少夫人还说了,二公子这些年念书稳扎稳打,不必忧心自己的成绩,该劳逸结合才对。”
说罢,不等桑明渊道谢,东瑞离开了屋子。
孙氏瞧人一走,立即骂骂咧咧:“什么东西!一堆破铜烂铁都往这院子里送,狐媚子德性,明渊,快把这东西丢了,可别听这蹄子胡言乱……”
“砰——”
孙氏面前的门飞快闭上。
“你个臭小子!你这是做什么?”
孙氏在外头骂骂咧咧,桑明渊却坐在烛灯前,细细打量着药材包,心底好像被一抹柔光温和地照耀了下来,不自觉弯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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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荫封考试当日,奚挽君最后清点了一遍桑渡远行囊中的笔墨纸砚,让人好生放在了马车内。
全家人都到府前相送,尤其是卿扶凤和老夫人,啰嗦了好几遍,桑渡远只调笑了几声,同奚挽君上了车。
临到节骨眼,奚挽君也忍不住啰嗦起来:“你到了宫中记得跟着公公及时赶到考试的大殿,要考三天,宫中会帮你们都准备好休息的地方。
到了休息的地方,你也别掉以轻心,还是在殿中多看看书,知道吗?”
说到这,她又觉得有些不好,“不过也不要太劳累了,养精蓄锐也很重要。”
桑渡远在一旁听着,嘴角不自觉上扬,眼神戏谑地睨着她。
“你记得要注意吃饭,别饿着肚子了,要是冷就和宫人说,别得了风寒。”
奚挽君还在不断回想有什么忘记的,忽然脸颊被人捧了起来,他靠近,轻声道:“知道了,我会想你的。”
“…你…你说什么呢。”她都懵了。
“按照套路,你不得说让我记得想你吗?”桑渡远捏了捏她脸颊上的软肉,嬉皮笑脸。
“这是谁的套路。”奚挽君没好脸色地拍开了他,沉默了许久,认真地看向了这人,“阿远,就算考不中也没事的。”
他愣了下,好笑道:“你不是很希望我入朝为官吗?”
她犹豫了片刻,眸底的流光一点点坚定起来,“我更希望你快乐,就像现在这样,永远热烈、爱江湖的驰骋潇洒。”
他呼吸滞住了,一动不动看着她。
“阿远,做不成官也没什么的。”奚挽君莞尔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不是说了吗?会赚钱养你。”
“那、那要是我花钱太厉害了…怎么办?”他瞧着她。
“那我就努力赚钱。”
“可…你这么爱钱,舍得都给我用啊?”桑渡远瞥了她一眼,心底有些不自信。
“赚钱就是为了养你。”
奚挽君面上的笑意很真挚,“不管你是官还是桑渡远,都比钱重要。”
“……”
桑渡远深吸了一口气,委屈巴巴地撅起嘴,“姐姐,你都害我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