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枫微顿,缓缓点头。
奚挽君想了想,准备自己的措辞。
“大概多贵的人呢?”一旁的赵明诗直接言。
“……”
“……”
“……”
奚挽君惊讶地看向她,这也太直接了吧。
晚枫的视线从几个人身上一一掠过,表情神秘莫测。
奚挽君看出来晚枫在提防他们,轻声试探:“晚枫姑娘,是平江府本地人吗?”
晚枫闻言垂下了眼睑,轻轻点头。
居然是平江府本地的人,难道不是被拐来的?
“是这样的……”
奚挽君沉吟了声:“我们知道你们这楼才开几年,听说平江府的知府也常来你们这儿来玩乐,不知道姑娘和知府的交情深不深?”
晚枫提笔落墨:‘深又如何?不深又如何?’
她问道:“难道…姑娘不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晚枫眸色微变,忽然起身离开,李逢生连忙去追,可到了门边,晚枫却又停了下来,只是将门栓子落好。
李逢生愣住了,不明白这姑娘要做什么。
晚枫重新回了座位,看向奚挽君,骤然出声:“你要如何帮我?”
除开奚挽君外的众人皆震惊。
这晚枫的声音居然是一道阴柔婉转的男声。
“你是不是被知府买到青楼的?”奚挽君面容淡定,从方才晚枫弹琴时她就觉了,这位花魁娘子虽然生得是一副女相,但骨架子却格外宽大,这也是她心中感到怪异的一点,直到桑渡远与晚枫比美时,她才明白,晚枫应当就是男子,不出声是因为不敢出声。
晚枫摇头,反问几人:“你们是官府的人?”
“不算。”赵亦寒想了想,“不过我们的职权比之平江府的官吏要大。”
“比知府也要大?”晚枫眸中闪过几分光亮。
“是。”
晚枫面上一喜,终于放下了自己的疑心,“我的确不是知府买来的,而是家族将我献给他的。”
“献……”奚挽君大抵察觉到什么,觉得继续问下去不太好,停顿了半晌。
晚枫却没顾及,直接讲述:“我的家族在平江府本算不上大户人家,家中兄弟很多,我因为性情与其余弟兄不同,本也不受宠爱。
后来父亲搭上知府这层关系,不知道从何时二人做起了生意,我不知是什么生意,只知道家里几个兄长往外跑得勤快了些,后来家里越来越富裕,我们家逐渐成了平江府的大户。
有一次我在家中碰见了知府,他…他对我心思不正,父亲看出来后,直接将我送给了知府,但我抵死不从,知府本想将我送回,但见我精于算账,便强行将我关在了这楼中,名为花魁,实则是替他做账的人。”
“这……”赵明诗听了心觉唏嘘。
桑渡远几个男子也一直没说话,只是神色沉重。
奚挽君看向他,“我们可以将你救出去,你方才说帮知府做账,那些帐本中可有记录他买下这些人口的证据?”
晚枫点头,“他这个人谨慎,或许是见我安分了两年,所以很放心将账面给我,上头记载的都是他从人贩子手里买到的人,价格和那些姑娘的家乡都有所记载。”
“不过你也得想清楚,若是此事揭,你的家族也会受牵连。”奚挽君不喜欢将别人蒙在鼓里,将其中内由说明。
“我明白。”晚枫攥紧拳,“他们不顾我的感受将我送给知府,被羞辱了这几年,我早就恨透他们了。”
桑渡远:“你的家族姓什么?”
“复姓闻人,我本名闻人染。”晚枫眼眶微微红,“后来来了这儿,知府又要我为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弹琴陪酒,家里人怕丢了脸面,便令我换了名字。”
奚挽君叹了口气,只听桑渡远看向她道:“闻人家族是平江府中的大户,先前想要买下你的那个胖子,就姓闻人。”
晚枫闻言皱起了眉,“那应该是我的五哥,唤作闻人驰,他贪婪成性,不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