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与此同时,与奚挽君同时在火上过了一圈的,还有身后的李福双,两张号码纸被火烤后,很快呈现出了不同的效果。
妇人给奚挽君的那张变得焦黄泛黑,而李福双拿的那一张虽然焦了些,但纸条下端浮现出来了一行小字,看得众人惊呼奇妙。
奚挽君道:“诸位,我身旁李管事手里拿的才是绝英阁独一份的号码牌,在每一张号码牌下,都有诸位采买君欢盐的具体日子和当日天气。
但这种号码牌的纸张我用了些技巧,寻常时候纸上只有数字,只有用火烤时,才会显现真迹,当时我制作这种号码牌,为的就是提防这种卑鄙小人。
诸位身上应该带了号码牌的,还请借我一试。”
桑渡远看得都惊讶不已,没想到自己这媳妇儿武能抽嘴巴,文还能制作这种神奇之物。
他方才差点就冲动了,没想到她早有准备。
有人连忙递过自己的号码牌,“快试试。”
奚挽君接过来再次尝试,号码牌上果然再次呈现出小字。
“这也太神奇了!”百姓里有人惊讶道:“这绝英阁是个妙阁,这东家也是个妙人啊!”
“你……”妇人死死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她早就留了后手。
奚挽君睨着这人,对旁边的护卫道:“把这妇人捆了送官府,我绝英阁虽向来与人为善,但绝不会容许别人踩在自己头上撒野。”
“东家好气魄!”有客人夸赞。
“人长得漂亮就算了,脑子还这么聪明,活该钱都给她赚了!”
桑渡远咳了两声,扬唇挺直了背脊,分明这些夸奖与他毫无关系,却好像直接夸在他身上一般。
石桥下的简婆子见状沉沉摇了头,取下腰间的信号烟,随着天拉动了引绳。
妇人余光一动,随即啐了声:“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抓我!”
大焱白了妇人一眼,将带过来的披风递给自家小侯爷,“小侯爷,披风。”
奚挽君愣了下,见桑渡远从大焱手里取过了披风,抖了两下,竟然盖在了她的肩上。
“你做什么?”
面前的男子没说话,一旁的大焱解释:“夫人,小侯爷是怕时辰晚了,更深露重您会着凉,他可挂心着您,出门前还特意去屋子里拿披风才出来。”
周围的客人调侃:“本还以为这么漂亮的东家会不会没有郎君,我还想做个媒人介绍一下呢,现在看来不用喽。”
“东家的郎君待她如此体贴,哪还需要你这厮替她介绍。”
奚挽君面上一热,瞧着细心给她的披风系结的男子,轻声笑道:“怎么想着今日来接我?”
大焱已经解释过了原因,她却有些想听桑渡远会怎么说。
周围的调侃声桑渡远又不是没听见,红着耳朵,“今日下学下得早,老子闲的没事干,出来散步正好散到这儿了不行?”
她唇边笑意更浓,“行,我很高兴。”
他一愣,抬眼却瞧见奚挽君身后冲过来一个人影,手持利刃,直直刺了过来。
护卫们见这是个寻常妇人,也没注意她手底下的小动作,上前两个准备麻绳,正要将人捆了。
妇人却突然抬脚一踹,灵敏闪躲,众人都没意料到这人有武功在身,竟让她在眼皮子底下拔刀刺向了背对着毫不知情的女子。
“东家当心——”李福双最先看到,惊叫出来。
奚挽君皱眉,不等转身,自己已被桑渡远抱在怀里,强迫她转了个圈替之,他的手还放在她领口上,替她系结,可表情却一僵。
她只听到嘀嗒声从脚尖穿过来。
锋利的刀刃刺穿了他的腹部,血液从他身上源源不断落下来。
“……”她呼吸一颤,想动嘴却觉自己怎么也喊不出来,震惊地瞧着桑渡远利落转身,将妇人狠狠踹向了石桥墩上,吐出一口鲜血。
大焱飞快上前制住妇人,吼道:“送官!”
桑渡远咬紧牙,将刀拔出来后扔给护卫。
周围的客人惊慌不已,李福双只好稳住众人,对奚挽君道:“东家快扶人走,我和伙计们会安抚好客人。”
桑渡远身躯摇晃了两下,护卫们想上前抬人走却被他制止,奚挽君一把搂住他的腰身,他整个人的重量几乎倚靠在她身上,“走,上车。”
“你受了伤,别再动了,让他们抬你回去治伤。”奚挽君眼睛红得厉害,着急得看着桑渡远。
“不能在这儿倒下。”桑渡远咬牙坚持住,面色很白,气息变得虚弱:“在这儿倒下了,会把你的客人吓跑。”
奚挽君眼眶里不停转动的水光顿时落了下来,哽咽道:“我、我扶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