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拜见太子殿下。”她连忙福身行礼。
“不必多礼,你上一回帮了本宫那么大的忙,本宫还未正式谢过你。”赵亦寒面上是宽和的笑容。
“太子说这话可是折煞妾身了。”
奚挽君扫过塔边的六个金狮油坛,脑海里顿时闪过那一片火海,“这金狮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赵亦寒:“待会儿本宫与百姓们会面后,会从塔上丢下火把,扔进金狮嘴中,火油点燃后,会营造出热闹的气势,百姓们瞧着也欢喜,认为这是祥瑞之兆。”
她眉心一动,“祥瑞之兆?”
赵亦寒不解,“弟妹是有什么想法吗?”
桑渡远瞥了眼她,“怎么了?”
“待会儿仪式上可要围聚不少百姓,太子殿下可检查了金狮子是否安全?”她的话说得委婉。
赵亦寒却听明白了,笑道:“弟妹放心,这金狮子嘴里虽是火油,但油量不多,虽能制燃,却不足以伤及周围的百姓。”
奚挽君也看得出这金狮嘴中的油量不多,但预知梦里的火势却足以将整个东市吞没,绝不是这一点油量可以引燃的。
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引燃大火呢……
她稍作思忖,走下华清塔,让桑渡远和赵亦寒都不明所以,瞧着女子走下台阶,绕到金狮子周围,在金狮子底座周围摸索。
忽然,女子眉心皱在了一起。
桑渡远察觉不对,“怎么了?”
奚挽君警惕地抬眼,当着赵亦寒的面,将手心里的东西缓缓扯了出来——
是一根细长的麻绳引线。
赵亦寒神情一震,浑身的血液一点点麻冷,不敢置信道:“是火药。”
“奚挽君,别动。”桑渡远紧紧盯着她,眸底隐现几分慌乱,对正搬运火油的伙计喝道:“都停下!”
奚挽君心跳加快,手心洇出了细汗,在桑渡远的指导下缓缓松开了手,他连忙过来将她扯到一旁,上下打量:“没伤着哪儿吧?”
她暗暗松了口气,“若是火药引燃了,恐怕就不是伤着哪儿的问题了。”
“下次别跟个傻子一样直接去碰。”桑渡远眼神流露出责怪之意,语气冷:“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知道那有多危险吗?”
奚挽君自觉心虚,别开眼,小声:“知道了,又不是故意的。”
“你别怪弟妹了。”赵亦寒惊诧地望着奚挽君,无比庆幸,“弟妹是如何现那金狮子不对劲的?”
她瞥了眼面色难看的桑渡远,轻声道:“太子可还记得妾上次做过一个噩梦,便赶来娇语楼的事?”
赵亦寒:“你这次又做恶梦了?”
她点了点头,扯住桑渡远的袖子摇了下,“我梦见一片大火,郎君也出事了,所以这一次,我才跟了过来。”
桑渡远没好气地看了眼她,见小姑娘眼巴巴地盯着他,心头不由软了下来,叹了口气道:“的确有此事,她说做了恶梦,只是不知道她会正好梦到这事。”
“若是这次庆典真的举行了,怕是要死不少人,生灵涂炭……”赵亦寒垂下眼,眸底闪过几分寒意。
赵明煜向来没好心,这次将庆典这么好的差事让给他,原来打的是这种主意。
赵怀仁本就对他存有失望,若是加上此次犯下大错,只怕这个东宫之位,他都要双手奉给赵明煜了。
“弟妹,真的要谢谢你。”赵亦寒实在惊叹于此女子梦境的神奇之处,眸中尽是感激,“若不是你,本宫这次真的要完蛋了。”
奚挽君可不敢邀功,只是梦中尚还出现了一批来历不明的刺客,桑渡远便是死在刺客手上。
“殿下,恕挽君多一句嘴。”
赵亦寒忙道:“怎么了?”
“庆典上,您东宫的亲兵可要出动?”她话中别有深意。
赵亦寒飞抓捕她话中的不对,“此次庆典,派出的大多是皇家禁军,东宫的亲兵并不会出动。”
“皇家禁军?”奚挽君猜到这次乞巧庆典是燕王动的手,上一回她打断了他的行动,这次他才想又寻机会扳倒太子。
“皇家禁军的家底都尽数清白吗?”
桑渡远敛眉,对禁卫军统领道:“查一下,近日军中有没有行踪诡异的。”
禁卫军统领虽然不解,还是悄悄打探了一番,竟真从一个刚入禁卫军的小兵身上查出了火硝和一支信号烟,连忙上报。
赵亦寒眯起眼,派人严刑拷打了一番,小兵没经住,招出了今夜会有一帮刺客,与他约定好了以信号烟为准,展开刺杀。
但要追查幕后主使,便查不出什么东西了,小兵只是从中受令,并未见过什么主使。
赵亦寒和桑渡远当即重新商定此次庆典,经奚挽君提醒,将周围所有与火相关的物什都调查了一遍,查出来不少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