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挽君倒是镇定,“无妨,你慢些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从蔺夫人接管绝英阁后,我总担心她为人不正,便悄悄请了大小花与我一同记平日里的账目,如此以往,也记了七八年了。”李福双招手,大小花连忙过来认证的确有此事。
“五万两……”
奚挽君闻言,眯起了狐狸眼,“我娘辛辛苦苦创立了绝英阁,如今的绝英阁就算做上五六年也赚不回五万两,
她可真是熊心豹子胆,敢从绝英阁挪了这么多银子出去,倒也难怪奚明珠这些年来都挥霍度日。”
她娘费尽心血赚来的银子,统统进了蔺家的口袋,这么多年来还让她捡奚明珠剩下的、不要的来穿用。
“福双姐姐,麻烦你将自己记的账本,还有王春雪记的账本都好生保管。”
庄采黠不解,气焰未平,“现在不去报官,我带着人去奚家闹一番也好,就这样息事宁人?”
“不是息事宁人。”
奚挽君敛眸,心底泛寒,“你以为去报官会有什么用?蔺氏一定咬死这账面是咱们自己伪造的,这个账面是福双姐姐自己记的,时间又过了这么久,官府不会理咱们。
如今蔺氏就等着咱们露出马脚,若是舅舅带人去闹,那她倒有了挥的空间,反咬咱们一口也是有可能的,指不定还会连累桑家。
如今,咱们只能将这两本账好生保管了,说不定日后会变成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庄采黠虽然没听明白,但总觉得自己这外甥女说得很有道理,满脑子的怒意忽然化作了一道笑声:“挽君,你说会连累桑家,该不会就是担心这个吧?”
奚挽君愣了下,镇定自若地转移话题,“自然不是,对了,方才你没来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个商机,或许能够挽救绝英阁的生意。”
“什么商机?”庄采黠好奇。
她轻声分析:“如今咱们绝英阁生意落败,除却别的竞争对手的兴起外,也有咱们自身的问题,便是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原样,始终没有新花样吸引顾客,他们这才会被更便宜的铺子吸引去。”
“你想到什么新花样了?”
庄采黠觉得这个外甥女是越来越有自家姐姐的风范了,思路新奇不说,行为处事也缜密,丝毫不像是被蔺黛藏在深闺里没见识的女子,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准则。
可见她这些年来唯唯诺诺的形象,都是伪装出来的保护色。
“我得先看看办不办得成,办得成再告诉你。”她笑了下。
庄采黠见她要保持神秘,也不追根究底了,环顾四周询问:“你如今这儿的伙计只剩下十多个了,比从前想必差远了,我再去替你寻些过来。”
“不用。”奚挽君解释:“虽然伙计少了,但应付如今的生意也是够了的,如今阁中入账比之娘在的时候可是差远了,我想等生意好转起来,再多请些人。
如今我这里只差一位盐管事,但是昨日祖母说了,她已经替我从扬州请了一位精通经商的管事,不多日就要到京城了。”
庄采黠听了后也只好作罢,忍不住调侃:“你如今才嫁过去几日,这都像是从桑家里养出来的姑娘了。”
奚挽君面上一热,忽然想起一件事,“舅舅,你之前是不是救过骁骑校尉?”
庄采黠回想了一会儿,忽然哦了声:“你是说李逢生那小子?”
“是。”她嗔怪地看了眼他,“你是不是还跟人吹了牛,要把我许配给人家?”
“啊?”庄采黠浑然不记得此事了,如实道:“我当时正好去一个应酬,顺手救下了与人混战的他,这小子难缠,我就让他陪我一起去喝了杯。
但是后来喝的有点多了,我说了什么我自己也不记得了?难道是那小子缠上了你?”
见人做出要找麻烦的样子,奚挽君忙拦下,“不是,只是这人与郎君是好友,前阵子遇见就聊到了此事,我料定了是你喝多了不靠谱说得话。”
庄采黠讪笑了两声,又另转移话题:“是不是我那外甥女婿吃醋了?要不我去给他解释解释?”
她顿了下,想起桑渡远那没心没肺的模样,心里有些烦躁,“舅舅你别乱说,他能吃什么醋,过去的事就不必说了。”
庄采黠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左右还有公务在身,便不打扰奚挽君继续忙碌。
她将十几个伙计分配好三个楼层后,主动请李福双同她一起上街。
“东家,咱们阁中剩下的盐还没清点完,现在要去干什么?”
“去药铺。”
李福双听方才奚挽君说想到了什么新花样,大约猜到与绝英阁有关,连忙与奚挽君一同进了孙氏药铺。
“大夫,请问您这儿有没有玫瑰果和洛神花还有桂皮?”
孙大夫从医这些年,第一次听说买这几样药材的病人,询问道:“你们家谁病了?得的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