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种来不及阻拦,就见大焱将二尺长的大砍刀从老远扛了过来,“夫人,咱们去哪?”
她凝声:“娇语楼。”
……
包房内气息旖旎,桑渡远从桌案上清醒过来后,瞧着满屋狼藉,心头只余凝重。
他们上套了。
赵亦寒用被褥捂住胸口,死死盯着一旁口吐鲜血的女子,颤着声:“她死了。”
“燕王将咱们包围了。”李逢生紧盯楼外情况。
桑渡远寒声:“这个女子不简单,只怕是燕王安排的。”
“昨夜,咱们分明没有点行进来,这个女子不知是从哪儿进来的,放了迷烟后,咱们全晕了,再醒来,她便睡在了本宫身旁。”赵亦寒清醒后,瞧见身旁人犹如五雷轰顶。
“现在只能将尸体藏起来。”桑渡远四处扫量,未有合适的藏尸地。
“等等。”李逢生指着后窗外下的屋檐之间,“那儿有一处凹槽,咱们能将尸体先塞进去。”
桑渡远眯起眼,余光是远处策马奔来军队,“来不及了,时间不够了。”
李逢生攥紧拳,“咱们本是要隐瞒太子伤势,现如今不但瞒不住,还摊上了人命。”
“若是能拖延时间就好了,可是如今……”赵亦寒如坐针毡,像是泄了气般,愧疚得眼红,“这都是本宫的错,你们快走,不要管本宫。”
“说什么傻话。”桑渡远瞥了眼他,只是脑海里忽然闪过奚挽君的面孔。
她还在等他回家,若是知道此事,会不会后悔义无反顾嫁给他?
“桑渡远,你媳妇儿!”李逢生不敢置信地盯着窗外。
桑渡远本就愧疚得不行,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这时候别提她了。”
“不是!真是你媳妇儿来了!”李逢生语气惊诧。
马车一路从永宁侯府疾驰向娇语楼。
奚挽君下马车时,之间一队兵马将大楼紧紧包围住,其中并无领头人。
看来,人还未到。
她快步走到娇语楼前,却被一个士兵拦住,“做什么?”
她紧张得舌尖涩,咽下了一口唾沫,背对过去,仰着天双手合十。
【母亲在上,今日桑家遭逢大祸,只有挽君能够力挽狂澜,求母亲在天之灵…保佑。】
她眼含热泪,心中犹如在打鼓一般狂烈,桑家的生死大计、太子的兵权未来,都在她一人身上了……
“这位夫人,我们公务在身,还请你快些离开!”
急促的马蹄声从街角奔来。
奚挽君倏然睁开了眼,手心洇湿,神情怯生生的,像是受了惊的小白兔。
士兵愣了下,本想说出口的狠话又收了回去。
她深呼吸一口气,忽然朝后大喊:“大焱——”
士兵一愣,忽然瞧见方才还楚楚可怜、若不惊风的女子从壮汉手里接过近两尺的大砍刀,锋利的刀刃与地面划出刺耳的兹拉声。
奚挽君冷着脸,毫无畏惧地朝着军队走过去。
“燕王,难道那是…刺客?”军队里的副将对旁边的男人说话,只是说到一半又明显迟疑下来。
燕王眯起眼,只瞧柔弱貌美的小妇人提着砍刀,一步步朝他迈进。
“你见过这般娇滴滴的刺客?”英武的男人邪笑了声,目光肆意在奚挽君身上上下打量,“倒是许多年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了,打听一下,嫁给了哪家。”
副将心知肚明,刚准备领命,余光里的女子忽然调转方向,“等等,那妇人怎么朝楼里头走了?”
娇语楼内,娇艳欲滴的行们惊恐地围聚成一团。
“你是谁!快出去!”守在楼内的将士见一个妇人闯了进来,连忙驱赶。
奚挽君抬起眸,目光在二楼一件件包房中掠过,忽然深吸一口气,将拖在地上的大砍刀扛了起来,怒吼的声音自丹田。
“桑渡远你个不要狗脸的死畜生!快给老娘滚出来!今日不扒你一层皮,老娘就不姓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