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渡远嗯了声,随即又犹豫道:“若是今夜我没回,你明日便让大焱陪你,自己回去吧。”
她闻言愣了下,瞧了眼李逢生,始终没说什么。
……
翌日晨。
汪妈妈端来洗脸水推门而入,只瞧奚挽君坐在床头愣神。
“夫人,姑爷还是没回来吗?”汪妈妈担忧地瞧着女子,对方似乎坐在榻上很久了,一直没有换过动作。
奚挽君回过神,一脸担忧,“我做了个梦。”
汪妈妈不解,“夫人是做噩梦了?”
“我昨夜梦见……”奚挽君话说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昨夜她睡下后,一直辗转反侧,等不到桑渡远回来,迷迷糊糊间意识好像飘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梦中,官家严声责骂太子和桑家,骂太子不知检点,居然在娇语楼强暴了一个良家子,良家子自知丢了清白,竟咬舌自尽。
此事传了出去,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们都指责太子行为不端。
而桑渡远不知劝告,将太子带去了娇语楼,行龌龊之事。
太子被夺走兵权,禁足东宫。
而桑渡远失去了继承爵位的资格,官家并严令他未来不得参加科考。
侯爷桑护疆和侯夫人卿扶凤教子不严,也受重责五十大板,桑护疆再也握不动刀,而卿扶凤险些命丧黄泉。
整个桑家成了京城中最大的笑话……
“夫人,昨日姑爷说让您自个回门,如今他也不知去哪了,要不咱们便自己回去罢?”汪妈妈一脸心疼地瞧着女子。
“可怜夫人您刚过门,侯爷便将你一个人丢下,此番回门,只怕奚家人和外头的人都会看咱们热闹。”
奚挽君深吸一口气,“不、不能回门,我得去确认一下。”
汪妈妈愣住了,“夫人您没事吧?确认什么?”
奚挽君洗漱好换完衣物,刚出院门,便撞上了桑种。
“二叔?您怎么瞧上去……”
桑种满身酒渍狼藉,眼皮下一片乌黑,不停往后瞥,神情闪烁,“没、没什么。”
奚挽君隐隐有一种直觉,问道:“二叔是不是知道郎君在哪儿?”
桑种愣了下,反应过来连忙摆手,“我不清楚。”
这个反应…那便是清楚了。
“二叔若是不说清楚,您在娇语楼做的那些事儿,挽君可就瞒不住了。”她只能逼问。
桑种瞪大了眼,“你、你怎么知……”
“您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只要告诉我,郎君现在是不是在娇语楼?”奚挽君看着他,心急如焚。
桑种无可奈何,解释道:“是,但是挽君你别误会,渡远这次是陪太子去的,是公事,可不是他沾花惹草。”
奚挽君心底一沉,犹如一颗巨石从天而降,压得她难以喘息。
桑种见她这反应,以为她是伤心过度,着急道:“挽君你真别误会,我昨夜去娇语楼碰着他了,真没乱来。
不过今早我刚刚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燕王带人去了娇语楼,也不知是不是找太子的,
你也知道你二婶脾气不好,我这才趁着时辰尚早溜回来。”
“燕王…是他。”奚挽君心乱如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焱在哪?”
汪妈妈连忙指道:“刚准备出去套马车,送咱们回庄家。”
“叫他回来,将昨日桑渡远说过的杀猪刀提过来。”奚挽君深吸一口气。
桑种捂住嘴,惊慌失措道:“侄媳妇儿!你别冲动,你听我说,这个世上哪个男人不偷腥。
你才嫁进门多久,若是将那混小子伤着了,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了!”
“对。”奚挽君紧紧阂着眼,“这一次,不能再顾及名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