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挽君定定地盯着他,语气加重:“小侯爷,你是个正人君子。”
桑渡远挑了下眉,混不吝的神情骤然瓦解,咬牙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该死,被她猜中了。】
【我这糟糕的无可救药的高尚品性!】
她暗暗松了口气,“小侯爷,京中早传言你好赌,且从不逢输,
我与你的赌约并非没有转机,你苦心学习三月,若是能考过我,自然也不用做官,
难道您就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就这般害怕输给我?”
桑渡远冷哼了声,“老子英明神武,怎么会输给你一个小丫头。”
“那不就得了。”奚挽君见对方上套了,朝外轻唤了声,北曦立即从屋外端来水盆。
“好了,咱们也别把时间全浪费在这个问题上了,快些洗漱,咱们去给祖母她们请安,更何况我还有要紧事要与她们说。”
桑渡远拧紧眉,“什么要紧事?”
她穿好鞋,从北曦手里接过帕子洗脸,“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配合我就行,其余的不用你操心。”
……
桑家正堂。
卿扶凤正与桑老夫人垂交谈什么,逗得老人家捂唇偷笑,“他们当真这般恩爱?起初你说起这门婚事,我还以为这俩孩子不愿意。”
卿扶凤摆手,八卦道:“他们二人私下在大婚前还见过一面,阿远这臭小子,本来还不愿意,连家都不肯回,和挽君见过一面后,可不就从了。”
老夫人闻言先是高兴,后又皱起了眉,“他们二人私下见面,没被旁人看着吧?
那臭小子我倒是不担心,名声本来就臭,可别耽误挽君了。”
卿扶凤:“阿远没提起过,应是没有的。”
“老夫人,大夫人,小侯爷带夫人来请安了。”大焱率先进来禀报。
廊下,桑渡远冷着脸与女子一同过来,将过门槛时,猛地被身后人拽住了衣角,险些绊倒。
“奚……”他不耐烦转过去,手臂却被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挽住。
“郎君,慢些行。”昨日里还拿匕抵在他脖子上,给他下药逼他签下霸王条款的女土匪,顷刻间又成了娇滴滴的桑家新妇。
“奚挽君,你让我觉得恶心。”他一脸嫉恶如仇,低声痛骂。
奚挽君充耳不闻,低眉浅笑着替他整理衣襟,“郎君都快及冠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衣裳都整理不好。”
正堂内,卿扶凤与老夫人相视一笑,眼神中纷纷流露出赞许和认可之意。
“把你的手从我衣服上撒开。”他咬牙一字一顿。
奚挽君抬起眸,流光潋滟,怯生生地瞧着他,立时让桑渡远愣了下,手足无措。
【真吓到她了?】
忽地,两道温软试探性地贴在他面颊上,轻轻拭过他眉宇间落下的碎,娇笑道:“郎君生得真好看。”
桑渡远俊脸唰的一下就红了,眼神紧张地四处游移,“大庭广众,你就算垂涎美色,也不能这样胡闹。”
“好了——别腻歪了,快些进来吧。”桑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忙招手让人进来。
奚挽君恍若刚回过神,羞怯地握紧身边人的手臂,扬声道:“让祖母和母亲见笑了。”
桑渡远只感娇软的身躯紧紧贴在他身上,引起一片触电般的酥麻,迈起脚步来都显得不自然。
【这小狐狸翻脸比翻书还快,也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奚挽君转过去瞧他,对方立刻甩开脸,心虚地摸了下鼻子。
“都是挽君的错,虽是刚入门,却觉得桑家比自己家还要舒适,不留神就睡过头了,还让郎君等了半晌。”她抱歉地瞧着二位长辈。
卿扶凤连忙挽过她,“见外什么,都是自家人,你可不知道,母亲从怀了阿远这个臭小子起,就一直想要个姑娘,
可惜没你娘这么好运,生出来个混世魔王。”
桑渡远冷哼了两声,一屁股坐在了老夫人旁边,痞气道:“祖母,有人这么说您的宝贝孙子,您还不给她点颜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