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他等会儿就能醒。”奚挽君慢悠悠将自己的钗环卸下来,忽然叹了口气。
汪妈妈关心道:“夫人叹什么气?”
“只是忽然良心有点不安。”奚挽君瞧向北曦,“待会儿你去偏房取一床棉被过来,他估计这一觉能睡到天亮,总不好让他着凉了。”
给桑渡远盖完棉被,她才拍了拍胸口,“现在轻松多了。”
沐浴洗漱过罢,奚挽君将签好的赌约叠好放在枕下,安稳地睡了过去。
可不知怎的,她睡梦中总不安稳,隐隐约约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她,还对她说了一些意味不明的话。
她却好似鬼压床,如何也动不了,任由那声音越靠越近,越来越幽怨。
【她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
【尤其是还在做了这种亏心事后,还如此心安理得地睡着?】
【歹毒、太歹毒了。】
【我是不是该搜一搜,她将东西放在哪儿了?】
【不行,老子向来光明磊落,怎么能跟她一样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卑鄙、太卑鄙了。】
奚挽君忽然睁开眼,坐了起来,一抬眼便瞧见桑渡远幽怨地站在她床前。
“你吓死我了!”她连忙用被褥裹紧自己,警惕道:“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刚刚。”他冷笑了声,狠狠瞪着她。
“北曦不是说那药能让人昏七八个时辰吗?”她不敢置信道:“你怎么醒来的?”
桑渡远咬牙切齿,但还是诚实道:“被褥太厚了,热醒的。”
眼瞧天光破晓,按规矩,奚挽君得去正堂给老夫人和卿扶凤请安,连忙安抚道:“小侯爷,咱们还得向祖母和母亲去请安,
你对赌约有什么疑惑的,咱们回来再聊。”
“你不把昨夜签的那个狗屁赌约撕了,这安爷可不会陪你去请。”桑渡远抱着手,居高临下睨着她。
她从枕下取出之前签的契约,“咱们之前签下的婚前契约,第一条便是你要在外人面前配合我扮演恩爱夫妻,小侯爷应当不是言而无信之人吧?”
桑渡远低笑,随即欺身过来,两条手臂牢牢撑在她身侧墙壁上,霸道地将她圈禁怀里,哑着声威胁。
“奚挽君,之前与你好好说话,是不是让你产生什么误会了,
我桑渡远从来不是好招惹的人,人家若是踩在我的底线上,我一定……”
他面色很寒,眸底一片漆黑,分毫不见笑色,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她皱眉,不断退后,“你要做什么?”
他垂下的眼睑颤了颤,视线紧紧盯着她松散的衣襟处,露出一大片精致锁骨和白腻的肌肤。
呼吸几乎在片刻间急促起来,他目光灼热,喉结跟着滚落了一二。
“你猜…我要做什么?”他逼近了些,唇瓣靠近她的脖颈,吐出的热息烫得她浑身颤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