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耀和周围宾客顿了下,猛地出了哄堂大笑。
老夫人也拍着椅把手,难得展颜笑开了花。
“这…我儿子这哄媳妇儿的态度,比我还端正哈。”桑护疆笑着同卿扶凤嘀咕,妇人亦是忍俊不禁,捂唇偷笑。
【完了,老子的一世英名。】
桑渡远面上燥,好不容易被人扶了起来,更加无颜面对奚挽君。
“没事的。”奚挽君安慰的话语显得苍白。
桑渡远哽着声:“当然没事,意外罢了。”
【好想死。】
【谁懂啊,好想死。】
拜完堂,按照老一套规矩,奚挽君被扶回新房等候,桑渡远则是要应酬一番再回屋。
毫不容易驱散了新房内的下人,奚挽君才瘫坐在床上,脖颈是止不住的酸痛。
东瑞瞧着心疼,“姑娘,要不我帮您将冠取下来吧。”
奚挽君犹豫了一会儿,北曦忙道:“不可胡闹,姑爷还没回来,咱们夫人得等姑爷回来,合髻、交卺,方可卸下嫁衣冠。”
猛地被叫做夫人,又让奚挽君想起在众人面前,桑渡远将她拦腰抱起的场面。
她忍不住用手背捂着脸,给自己降温。
那种场面,外祖和舅舅指不定也瞧见了。
“北曦姐姐你瞧,咱们夫人脸红了。”东瑞也跟着众人改口调侃。
奚挽君瞪了眼她,小声问:“外祖父和舅舅呢?”
汪妈妈刚好进屋,笑着回答道:“老将军和将军在外头应酬呢。”
东瑞瞧着汪妈妈面上高兴,好奇道:“妈妈昨日面上还愁云密布,今日怎么就喜笑颜开了?”
汪妈妈推了下小丫头,“浑说什么,我那是紧张桑家对咱们姑娘不好,
可今日一瞧,姑爷待夫人体贴,老夫人和侯爷也是慈爱。
光瞧着今日这大婚,便知道是用了心思的,
虽说那几个房里的人不亲热,但外边人都说桑家是龙潭虎穴,我瞧着也没那么夸张。”
奚挽君抿唇淡淡地笑了下,若是汪妈妈知道她与桑渡远是契约婚姻,怕是都要哭出来。
这一次她将孔、韩妈妈留在了庄家,一是府中婢子不多,恐外祖和舅舅两个男儿家不能将府里照料得体面。
而是为了请两位妈妈替她与外祖父和舅舅通传信件,好商议绝英阁一事。
如今绝英阁令牌在手,她思量着待三日回门后安定下来,再去绝英阁见一见掌柜的和伙计。
只是今日大婚,她瞧着另外几房的人似乎并不待见她与桑渡远之间的婚事,尤其是二房。
听外祖父说,孙家从前是京中有名的富户,只是自古商人不得体面,便想着将自家女儿嫁到桑家,做桑护疆的夫人。
哪知那时桑护疆已与卿国舅的二女儿卿扶凤定了情,便只好将孙氏嫁给了老二桑种。
虽说桑种也入朝为官,但品阶不高,且多年以来喜欢在外沾花惹草,惹得孙氏积怨颇深,脾气更是尖酸刻薄。
只有在卿扶凤这种暴脾气面前,才能安分一些。
今日瞧孙氏模样,似乎还对侯府的爵位有念想,而她与桑渡远成婚,想必也会成为孙氏的眼中钉。
在桑家的日子,可没有汪妈妈眼中那般好过。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小厮行礼道:“小侯爷。”
奚挽君顿时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只见大门被人推开,桑渡远醉醺醺地踉跄进来,直勾勾盯着她瞧。
“姑爷。”汪妈妈端着剪刀,北曦端着剪子和香囊一同福身行礼。
桑渡远应付地嗯了两声,将门牢牢闭上,屋外的起哄声愈见停歇,他才慢慢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