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撇撇嘴,心里觉得如果按照刚才的分析,这个金镯简直就是姐姐的痛苦来源,他要是姐姐,大概未来八辈子都不会想见到这个东西。
肖冷道:“我认为不是。”语中一顿,又说,“但还是可以用吉凶签筒验一下。如果错了,我们还有杨歌的制定者可以再给出一条线索。”
“试试吧。”曹怡舒了口气,启用签筒,一边在心里默念“把金镯烧给‘姐姐’是吉是凶”,一边手里把那个仅她自己可见的签筒摇得飞快。
“啪嗒”,一只竹签飞出来,落在桌上。曹怡伸手去拾,大家虽然看不到她竹签却看得到她的动作,纷纷伸长脖子:“怎么样?”
曹怡:“……大凶。”
“唉……”左右两边,崔哲和陈登宇默契地颓然叹气,感觉刚刚理顺的思路又断了。
曹怡自己也叹息,不无失落地示意杨歌:“来吧,制定者。”
杨歌无声地将那张符合自己角色的“妈妈规则”摆在面前,凝神启用道具,几秒钟后一行细小的黑色开始在最后一条的下方显现,慢慢变成清晰的字迹。
杨歌一脸期待地盯着,然后在某一瞬,期待垮掉。
她轻轻嗓子,清晰诵读新增的规则:“11。在宝贝儿子生日之前,记得将█████烧给██哦。”
所有人:裂开。
新线索出现了,又好像完全没出现。
崔哲倒不觉得这条线索完全没用,在他看来推测能得到证实也很好,于是情绪尚可地分析道,“所以确实要烧东西,但不是镯子,那看来我们还有东西没找到啊?”他张望四周,“可房子这么大,怎么找?要不试试把屋里的东西一件件都烧了?总得有一件是吧?”
杨歌忽而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这个举动过于明显,以致于她虽然还没说话,大家已经都看过去。
“……”杨歌被大家看得噎了噎,掰着手指头边数字数边启唇,“‘录取通知书’。”
说完张开手掌:“刚好五个字。而且‘女儿’初三,正值暑假,那就是正好初三毕业升高中的时候。”
“她学习很好,父母却逼她早早结婚……这肯定是要辍学的呀!”
“她不肯,那她想干的事情是什么?继续念书呗!”
“……草。”张昭趴到桌上,心情挺复杂,表情比心情更复杂,“你别说……虽然这几天连个录取通知书的影子都没瞧见,但我就是奇怪的被你说服了……”
“那咱找找看?”杨歌拿起那只被肖冷撂在面前的金镯往桌上一拍,“讲道理,这玩意儿藏那螺旋桨里,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叶汐怎么找着的。录取通知书应该不能比这个更难找吧?咱们先试试,真找不到再想别的呗?”
杨歌心想,顶不济了就破罐破摔,真按崔哲刚才提的蠢办法,一件件地烧了试!
桌上的五个人相视一望,空气短暂地凝固了一秒,然后他们就好像受到心电感应的触动一样一拍即合,同时弹起身,各去各屋翻箱倒柜。
如此整齐到有点搞笑的动作看得肖冷眉心跳了跳,他看向那只安然躺在饭桌上的金镯子,也在想:叶汐到底是怎么找到它的?
会不会因为她是“鬼”,所以可以直接看到?
“祂”应该不会这么好心。
那么……
他如同入定般静坐了几分钟,忽而站起身,走向“妈妈”的房间。
杨歌正在翻那个置物架,两本书已经都从头到尾翻过三遍了,这会儿正锲而不舍地将每个小摆件都拿起来仔细检查,生怕有哪个看似普通的摆件其实被挖成了中空,录取通知书被卷起来放在里面。
看到肖冷,她连忙招手:“快来帮我!”
肖冷刹住脚:不对。
这是“妈妈”和“爸爸”分居后的房间,如果想藏东西,这里虽然方便,但不安全。
因为这个房间的家具实在是太简单了,东西也少,爸爸如果有心过来搜查,很难藏住。
那还有什么地方?
他转头,望向几米之外的主卧房门。
如果叶汐想到儿童房的小床是因为考虑到女儿和儿子的关系好,那“妈妈”作为成年人,可能会有更成熟更大胆的判断。
比如“灯下黑”,比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肖冷足下生风地走进主卧,张昭和陈登宇正吃力地将床垫挪开,以便检查床垫下面有没有藏东西。
肖冷看都没看床垫一眼。
2米2乘2米的床垫让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女人独自挪动难度太大,况且事情发生的时候“爸爸”已经失业,天天待在家里,这样大的动静他一定会察觉。
“妈妈”作为包揽一切家务的家庭主妇,会有她自己的优势。
他打开衣柜,看向里面的衣服。忽略仅有一层的单薄夏装、省掉面积太小的内衣内裤、再除掉贴身穿着太容易发现异样的秋衣秋裤和比较修身、紧身的几件,提着衣架将偏于笨重的风衣、大衣、羽绒服一一拎出来,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