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
老雷忙不迭地道歉,无措地松了手。在田昕面前,道歉,几乎成了他的习惯。
田喜扑哧一声笑了,“傻样儿。骗你呢,我没事。”
故意摇了摇手,证明所言非虚。
“我说嘛,明明避开了你受伤的地儿,怎么就疼起来了?那……说给我机会的事,也是哄我的?”
老雷底气不太足。在他心中,田昕是高傲的白天鹅,而他,不过是只癞蛤蟆。
田昕轻笑起来,“对啊,哄你的。”
说“哄”字,故意加了重音。
老雷见她笑,心又紧了紧,突然,一下子变得机灵起来,竟听出了她在正话反说。
“好好,哄我的。”
老雷心中惊喜,又大着胆子,覆上田昕的手,哈哈大笑起来。
一墙之隔的病房内,湘琴正屡屡走神。
欧阳昭以为她烦了他,却又私心不想她这么快就走,故意放慢了吃串的度。
“你不吃吗?”他问。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湘琴回答。
欧阳也就觉得恹恹的,一声不吭地,加快了吃串的度。
算了,留不住就不留了吧。这相处时光,都是偷来的,何必再贪心。
湘琴不是不答,而是根本没听到。她在想伟叔,也在想病床上的田昕。
秃子头上趴虱子。田昕的伤并不重。为什么跟伟叔说的不一样呢?
是了,不过是向着田昕,借车祸一事,故意夸大其词,逼她主动退出,绝了对卢余才生的爱意。
要不是误打误撞碰到了,她可能正躲在农家院里,孤单单一个人,偷偷舔舐伤口呢。
愈合,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会。
只是,既然撞到了,她就不可能当什么事没生过。
不管怎样,问一问总是可以的吧。
“你吃吧。我有个熟人也受伤住院了,我答应要看看她去。你好好养伤,要多休息。我走了,欧阳。”
欧阳昭最喜欢湘琴叫他“欧阳”,总能激起他旖旎的情愫。若能得她一生这么唤,他愿用所有去交换。但,明显痴心妄想。
湘琴已然起身,朝门口走去,说话之间,手已触到了门把手。
“你……明天还来吗?我明天出院。”欧阳心有不甘,想再试试。
其实,欧阳昭伤得不重,今天本可出院。
为博湘琴一顾,他才非赖着住一晚的。
湘琴想了想,“不了,我明天还有事。”
湘琴走得很果决,关门的一瞬,没有回头,没有留恋。
欧阳昭怅然,叫回晓风,脸冷得似凝了厚厚的一层霜雪。
“出院!”欧阳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