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乔玉一愣,这,不是也只能是了。
她噙着似有若无的水光,像个委屈的小白菜一样道:“可不敢跟人说,但凡他在家,我跟青杨都不敢大声说话,喘气都得悠着!所以能出去就出去,不敢在家里待。”
几个大娘想想以往知青们高冷,格格不入将村民拒之门外的臭脾性,心里也同情了陈乔玉几分。
“可不是嘛,这些个知青,仗着自己是城里来的,把自己当小姐大爷了,干啥啥不会,挑三拣四穷讲究!”
“就是啊,以前那谁,下地还要戴口罩戴帽子,就显得她矜贵了!”
“说起来我才怄气呢!先前我不是想让那几个知青教我家小子人几个字会算账吗?我好心好意请他们来家吃饭,结果呢!”
这大娘说得义愤填膺的:“嫌弃我家桌子板凳不干净,当着我的面擦了好几遍!吃饭的时候也是,看着碗连筷子都不动,嫌弃我们脏呢!”
说话的大娘口沫横飞,嘴角还有残留的瓜子花生沫子。
陈乔玉都忍不住别开眼睛——是她她也动不了筷子。
要不怎么说苦难是紧密联系群众的最好办法呢,只要你比她们惨,你就是她们团结的一员。
几个大娘顿时都不说陈乔玉的事儿了,拉着她一起吐槽钟斯年他们那些人。
真真假假的,陈乔玉也不知道,反正就她看,周荃齐向东,包括这个钟斯年,人都挺好的。
得益于几个大娘的宣传,钟斯年“苛待”陈乔玉姐弟的事迹很快传开。
大家都说钟斯年这是自私得没边了,房子人家乔玉青杨都说了要买下来了,钟斯年不同意,就各种欺负人家。
还赶人,不光赶得陈乔玉姐弟不敢着家,连村里人过去都被他赶出来了。
一时之间,竟然也没有人再敢去老宅了。
陈乔玉大大地松了口气。
其实她留下钟斯年是有私心的。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其实就是欺负弱势的人。
但凡这寡妇娘家给力,能给她撑腰,当寡妇之后也只有过的好的。
陈乔玉跟青杨现在半孤儿不孤儿,还得提防着姚金花和陈良使坏,晚上是真不敢睡踏实了。
钟斯年在这院子里,起码小偷小盗的要掂量着点儿。
不然,知道老宅里熬猪油,只怕贼要比大娘们先上门了。
虽然钟斯年留下多有不方便,陈乔玉时刻担心他现自己的秘密,但总的来说,防眼皮子底下的一个人,要比防未知的无数人省心。
两害相权取其轻。
村里的人不敢上门了,但还是嚼舌根的还是不少,金二婶都急了,找英子:“你要不帮着打听打听乔玉的口风?跟你哥能不能成啊?”
英子一口就回绝了:“这事儿不成,我跟乔玉是好姐妹,她跟我哥成不成,那是我哥争不争气的事儿。”
“但我跟乔玉之间不能掺和这个,不然要是他们不成了,我跟乔玉连好姐妹都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