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柴爱华?”英子兴奋起来,“这么巧吗?”
男的叫张永华,女的就叫柴爱华?
柴爱花脸上一红,又要滴血了,陈乔玉开口:“是叫爱花是吧?”
小媳妇儿点点头,英子这才知道自己听岔了,忍住了没笑。
当下几个年轻姑娘就问起来柴爱花是哪个村的,家里几口人,学上到几年级了之类的话。
虽然也是七嘴八舌地问,但这些问题都好回答,柴爱花渐渐的也没那么害羞了,跟大家一起割胡麻。
中午休息的时候,柴爱花拿出了自己带的干粮,是梅菜饼子。
饼子薄薄大大的一张,外皮看着就酥脆,上面还撒着黑芝麻跟葱花,香气四溢。
柴爱花的婆婆拿着饼子,给大家揪一小块儿,言语里不无得意:“大家伙儿尝尝,这是我家永华媳妇儿做的饼子,里面放了梅菜扣肉,大家伙儿尝尝这滋味儿还行不?”
饼子虽然不小,但分到手也就比大拇指大点儿的一团。
英子尝了下,没吃到馅儿:“挺脆的。”
柴爱花见状就把自己手里那张饼撕了巴掌大的两块下来,还特地挑的靠中间带馅儿的。
英子立马就喜欢上柴爱花这个性子了,咬了一大口:“嘿,真挺香的,爱花姐你有一手啊。”
陈乔玉也将饼子撕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咀嚼,小麦天然的香气经过炉火的高温烘焙过后更加浓郁,咬起来有独特的烘焙香气。
梅菜扣肉的内馅儿其实没有什么扣肉,就是用了一点猪油渣炒的梅干菜,但是因为干菜是姚家村当地的特产,晒制的过程中产生了独特的风味,和猪油碰撞在一起,激了出了不一样的美味。
陈乔玉越吃越香,不知不觉一小块儿全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爱花姐,你的手艺真不错,这饼子真好吃。”
陈乔玉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七零的东西吃起来更有味道。
虽然不如现代那么新奇,但是更耐回味。
柴爱花腼腆地笑:“我家里就是做饼子的,我爸妈,我爷奶都会做,我们家姊妹几个也都会。”
“我爸说了,我有这么一门手艺,将来去到哪儿都有饭吃。”
陈乔玉觉得这话没错,别说她跟青杨了,就连英子这样家里条件还行,不用她操心的人,不也还是被金二婶逼着学这个学那个吗。
闲聊中几人得知柴爱花她爸是他们公社食堂的白案师傅,顿时羡慕得不行。
这年头谁家挨饿都轮不到公社食堂的师傅们挨饿。
随便省省就能省出一家人的口粮了,有经验的师傅能够做得天衣无缝,叫谁都看不出来。
英子给陈乔玉使了个眼色——大师傅都谨慎,就是架不住家里人嘴巴不严。
陈乔玉轻轻摇头,让她继续听。
要说平时聊天的时候听到点儿闲言碎语还有可能,柴爱花第一天跟姚家村的女人们下地,就把底儿撂了个精光,明显不对。
果然,吃过午饭之后大家继续割胡麻,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柴爱花就说起来想去城里卖饼子的事儿。
旁边几个婶子听见了,如临大敌:“可不敢可不敢,永华媳妇儿,咱们都是老老实实的庄稼人,可不敢想做生意的事儿!”
柴爱花的婆婆跟嫂嫂脸色也不是太好:“爱花,不是让你别说这个了吗?”
陈乔玉一听,跟英子对了个眼神——这一看就知道是在家里说过的,只是没人同意柴爱花的主意罢了。
陈乔玉她们这边的年轻姑娘心思倒是活跃一些,但被大娘婶子们一通训,便是心动了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
陈乔玉跟英子埋头割胡麻,仿佛根本没听到这事儿。
等到下午四五点,胡麻割得差不多了,大队的会计过来喊人:“大队长说了,今天可以了!”
大家伙儿把割下来的胡麻捆成一捆,挑去生产队的仓库,登记工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