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陈乔玉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钻出来了。
难道……
陈乔玉摸着门进去,轻声走到厨房门口——
钟斯年背对着厨房,端着碗喝粥。
察觉到背后有人,钟斯年转过身来:“?”
陈乔玉没说话,眼神扫了一圈,没见到什么异常,钟斯年就是点了个煤油灯坐在厨房里吃饭。
陈乔玉松了口气,问他:“钟知青,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饭都凉了吧?我给你热热?”
她一连串的话出来,热情非凡,钟斯年听得皱眉:“不用,这样吃正好。”
但陈乔玉还是非常“热情”,直接伸手拿起了灶台上的煤油灯,拿到堂屋里:“钟知青,还是在这儿吃吧。”
说着,把煤油灯放到了堂屋的四方桌上。
厨房陡然暗下去,被黑暗笼罩着的钟斯年:“……”
他端着碗出来,走出了逆来顺受的步伐。
虽然留在厨房也不至于把饭吃到鼻子里去,但到底还是有些不适应。
毕竟陈乔玉这么热心,伸手不打笑脸人,钟斯年只能顺从地走了过来。
然后就现陈乔玉在他对面坐下来了,注视着他的饭碗。
端着碗的钟斯年:“……”
怎么觉得这顿饭吃起来这么别扭呢。
一向话少的钟斯年也不得不主动开口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吃就行。”
陈乔玉心道,我也没想喂你啊,这不是怕你一个人深更半夜在厨房里误碰吗?
当然了,心里这么想,面上不能这么说。
陈乔玉殷勤地说道:“钟知青你不用跟我客气,你吃完了一会儿碗给我洗,我顺便收拾收拾厨房。”
检查检查你有没有现什么。
钟斯年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陈青杨姐弟俩搬来他没什么意见。
他听村里人说了,知青院也算是陈家的老宅,之前也跟陈青杨打过交道,是个很机灵上进的孩子,经常来知青院借书看。
可没想到陈青杨的姐姐居然是这么一个怪人。
被人盯着吃饭的感觉真的是如鲠在喉,难以下咽,钟斯年十分艰难地喝着冷粥。
陈乔玉看了一会儿,猛然站了起来。
钟斯年:“!”
又怎么了?
陈乔玉皱眉问钟斯年:“钟知青,我给你留的鸡蛋你怎么不吃?”
她才反应过来,钟斯年光喝白粥,没吃鸡蛋呢。
“哦,我不吃。”钟斯年淡淡的。
无功不受禄。
再说了,陈青杨姐弟俩的条件着实算不上太好,都被人从家里赶出来了,吃个鸡蛋不容易。
陈乔玉跑去厨房,把锅里的鸡蛋还有碗橱里的一点儿咸菜拿出来了,放到钟斯年面前:“钟知青,你吃吧,后院的蔬菜我们都摘了去城里换东西了,这鸡蛋也是换来的。”
“算是回礼,虽然不多,但眼下有什么就还什么,你要是不吃,我就一直放在堂屋里。”
直到它坏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