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孟乘枫都说了些什么?
回想一下,其实她和他的对话,都能数的过来,而且大部分都没有营养,并不值得记在脑子里。
“就不许是我甜美可人,又有些本领,所以打动了人家么?”她开口,没有其他人在场,她说话也自如了许多。最起码不用听东哥的唠叨,认为她对齐雍不敬。
闻言,齐雍笑了一声,“你从来都不照镜子的么?”
缓缓地深吸口气,“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虽说三年多前这身体清汤寡水,但现在好多了,最起码看起来是个正常姑娘。若说有多倾国倾城那是吹嘘,但也算纯美可人。
“兴许孟乘枫还真就是喜欢你这种生长不良的,倒是之前的棋错了一步。”齐雍低声叹道,他所说的棋,不知指的是什么。
“之前公子说过,明睄未必会比不过暗睄,既然如此,又缘何不同意孟公子的那个提议呢?”齐雍到底是怀疑她,还是更怀疑孟乘枫。将他们二人放在一处,他会更不放心?
“是啊,安插你这样一个明睄,也未必有坏处。待出去之后,你主动去找孟乘枫,央求他收了你?”他最后一句扬起了语调,凉凉。
“我之前表达的很明确,我有执念,并不想待在留荷坞。”他说的是反话,她耳朵进水了也听得出来。
“有的东西太高,给自己安上一双假腿,也是够不着。”齐雍说道,很明显这是拒绝。
姚婴不语,他还真信了。信了就信了吧,她的执念又不是他。
倒是很想问问姚寅的事儿,四下无人,正是好时机。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呢,齐雍便起身了。这里太矮了,想要直起身体根本不可能。他从她身边过去,屈身沿着这光滑的石洞往深处移动。
姚婴立即转身跟上,她也一样直不起身,也不知齐雍是如何前行的,她索性就以双手双膝爬行,这样能省些力气。
这条石洞蜿蜒向上,触摸之时有些湿滑,但水并不多。
齐雍的度很快,黑乎乎的看不见他,但是能够听得到。以免自己落下,姚婴加快了度,磨的膝盖和手掌都疼的很。
赤蛇就在前头,它现在是代替姚婴在追踪齐雍,又不敢靠的太近。反正有它在,姚婴的压力能消减一些,它比她更灵敏,不会跟丢了齐雍。
大约爬了两刻钟,忽然听到前面齐雍没有了声响,姚婴也立即停下。往前看,黑的彻底,连齐雍的影子都瞧不见分毫。
轻轻的晃动手腕,前头的赤蛇爬了回来,一直爬到了她手上。摇头摆尾,向她禀报了一些情况,告知她齐雍就在前头,不必担心。
“过来。”蓦地,齐雍声,姚婴立即爬了过去。
一只手抓住了她背心的衣服,然后将她拎到了他旁边的位置,紧紧挨着他,两个人的衣服都是湿的,靠在一起透出一股难忍的潮热感。
“往下看。”齐雍接着说,告诉她应该往哪里瞧。
闻言,姚婴立即低头往下看,一片漆黑当中,蓦地有一丝银光闪现。只是一瞬,但在这黑暗之中却是格外的扎眼。
“是那怪物?”只看到一些银光,其他的并未看清楚,姚婴问道。
“有怪物,也有女尸。”齐雍说道,之后调整了个舒适一些的姿势,险些把姚婴挤得大头朝下栽下去。
“不知这是不是老窝?我一直在想,这些巫人弄出这些东西的目的是什么?是想抗衡大越么,还是另有目的?”仅仅是抗衡,他们其实可以做的更明目张胆一些,何苦要躲到这大山里来。
“巫人内部混乱,这么多年他们潜藏起来,不露出分毫。”齐雍说着,靠坐在那儿显然是打算好好歇一歇,并不急于下去。
“那我哥到底在做什么?”这里只有两人,姚婴也不再斟酌语句,问出自己想问的。
“任务。他做的很好,也正是因为他做的很好,你身上的疑点本公子才会数次忽略不计。当然了,他若有差池,你也难逃。你若有异动,他也必会受到牵连。”齐雍这番话便是将他们兄妹俩扯在一根绳上,有些武断,可又让人无话可说。
“在庆江的第一天早上,我好像看见了我哥从你居住的小院儿出现过。”静默了半晌,姚婴幽幽开口道。
“你看错了。”齐雍基本是想也没想的便否决了,没有这事儿。
不受控制的扯了扯嘴角,把想骂脏话的欲望压下去,“那我昨天在留荷坞看到的某个熟人一定没有看错,那么近的距离,还听到了她说话。”
“你看见了谁?”转眼看向她,尽管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但并不阻碍齐雍的视线。他看得到她在黑暗之中的那些小表情,湿淋淋的,但一瞧就知她心里在骂脏话。
“我从小就认识的一个姑娘,她和我哥也是熟人。那时她不得不进入长碧楼,之后就再也没回家去。今日看见了她,她改了名字,变成了孟家庶出的孟梓易的夫人。”齐雍以为他的安排天衣无缝,但却忘了所有人都有过去,或许看似并无关联的两个人,在很久以前便是旧相识。
“你在威胁本公子么?”齐雍笑了一声,并不以为意。
“没有,只是想告诉公子,我知道你安插在留荷坞的暗睄是谁。同时,我也鄙视这种行为。”需要女孩子去贡献身体,甚至可能会付出感情,很卑鄙。
“进入长碧楼,就得做好这种准备。你很幸运,被东哥抢先收到了手底下,免于去执行这种任务。”当然了,她这还没长大的样子,似乎也派不上用场。
听他这样说话,姚婴更鄙视了。只是,她也只能鄙视了,毕竟也没有能力推翻这种制度。
靠着石壁,冰凉坚硬,漆黑的让人没有安全感。
“我们何时下去?”她开口问,希望能来个战决,吊在这里实在难受。
“你要下去?”齐雍反问,倒是把姚婴给问住了。
“那、、、不然呢?”他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