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钰哑口无言,面对萧鹤辞那张笑吟吟的脸,想到他今日生辰又不好火煞风景。
他猛地站起来,大声说:“我去花园假山捉蛐蛐,宴会结束后再回来!”
萧鹤辞无奈摇头,还未答应遂钰,遂钰便已经跑远了。
遂钰喜欢捉蛐蛐,却始终捉不住半只,通常都是萧鹤辞着人出去买几只玩。今晨早起现蛐蛐顺着笼子缝隙跑掉了,遂钰伤心地只吃了半碗饭。
“蛐蛐不该这么捉。”
遂钰忙活了小半个时辰,连蛐蛐的影子都见不着。园子里无人,全都去书院前厅吃酒去了。此时骤然听到人声,遂钰吓得脚边一滑,险些从假山中摔下去。
男人只用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地托住他,不待遂钰反应,已经被男人直接从假山之中抱下来安全落地了。
男人身着湖色衣衫,手持象牙骨扇,扇面并未用任何颜色装饰,看起来像是身价全都买了扇子,没有剩余的钱再请个什么好画师的样子,最重要的是遂钰并未在书院中见过他。
“你是谁?太学书院禁止陌生人出入。”遂钰警觉道。
入得太学书院的学子,唯有皇亲国戚与世家子弟,所以经常有人企图混进书院,企图靠近学子以获得利益。
眼前这人莫非……
“我是书院最近新招来的礼乐师。”男人自我介绍道。
礼乐师?
遂钰愣了下,最近书院的确招募了一批礼乐师。
先前教授礼乐的先生打算年底告老还乡,书院不得不找新的先生替代。
通过初步考核的礼乐师们会先进书院试教,后而经过书院的层层考核,最终从百人之中脱颖而出两位,正式成为太学名下传道解惑的先生。
倘若遂钰知道,这便是将他从父母身边残忍抱离的皇帝萧韫,他万万不可能与其多说半个字。
翌日,遂钰从榻中醒来时,萧韫已经上朝许久了。
陶五陈带着宫女伺候他梳洗,遂钰望着镜中憔悴的自己,明明是自己的脸,此时看着却像是顶着别人给的面具。
“……”
嘭!!!
遂钰突然扬手将面前的琉璃镜打翻,镜面从台上跌落,噼里啪啦摔得稀碎。
为他束的宫女立即双腿一软,跪下惊恐磕头道:“公子息怒,公子恕罪。”
“滚。”
遂钰喉头滚动,将整张案台都掀起抛向窗外,怒道:“都给我滚!”
雕花屏风前,放着他今日需穿着的骑装。这是萧韫临走趁他睡梦中挑选的款式,其中含义已经不言而喻。
无论遂钰是否愿意,都得前往国寺迎皇后回宫。
太子妃午后入宫,皇帝在后宫特设宴席招待成家。下朝回玄极殿更换朝服时,还未走到门口,翡翠茶盏便从殿中飞了出来。
紧接着是陶五陈脚步匆匆,身后跟着一众拿着扫帚的宫人。
“快快,快把地面打扫干净!”
“陛下!”陶五陈三步并两步扑倒在萧韫脚边,欲哭无泪道:“小公子他不许奴才们靠近,这都晌午了还饿着肚子。奴才无能,还请陛下降罪!”
陶五陈之前也不是没见过这位主子火,遂钰火快,气消得也快,饿了还会自己要膳吃,是个听劝的性子。
只是今日奇怪得很,眼见着体力不支,站都站不稳了还要摔东西,待会晕过去请太医,少不得又是一夜的折腾。
萧韫捡起茶盏碎片,并未生气,反倒笑了声:“小孩子到了叛逆的时候,自然得多火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