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小畜生早就不是我女儿,我说过,贼不杀她,我便杀之,只砍下她右手算是便宜了这孽畜!”王秋河坐在桌边低着头,用低沉阴狠的声音颤巍巍的说道。
“屁话!那书生说的果然不错,你真是不如那宁武子!”白不悔阴沉着脸回道。
李华甫急忙接话道:“哎,事已至此,也不必再提了。那时,武兴邦转头见此状况,急忙冲来,一脚踢飞秋河手中短刀,点了王清婉手腕部的神门穴,撒了止血散,用绢帕包裹伤口,还让清婉吃了一粒丹药,我想应是那冰蟾银莲丹。哎……可怜这清婉疼的是撕心裂肺,却咬住嘴唇不喊不叫。
武兴邦也是气极,竟拔出佩剑指向秋河兄弟,怒道:‘你也配做爹吗?那书生剑之话说的一点不错,你真是愚不可及,蠢上加蠢,枉为人父,该死!该死!该死!’说着便要动手。
只是这时清婉拉住了武兴邦衣襟,哭求道:‘恩人,请别杀我爹,求你了……’武兴邦长叹一口气,才算收回长剑。那清婉又转头对他爹道:‘爹……我不疼,一点也不疼了……’”
“别再说了!我没错!我没错!我一点也没错!小畜生就是这样会骗人,她若不疼,当初怎会向那樊大鬼求饶!是她!是她害死她娘!是她害死了亮儿!就是她……”王秋河边哭喊边冲向屋外,那疯痴之症便是又犯了,张氏兄弟急忙追出,架住其左右臂膀,防其自残,拖入旁边茅屋,好生安慰看护。
“哎……”李华甫见此场景不免叹息,冲着白不悔道:“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那后来又是如何?还请李帮主细说与我。”白不悔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请李华甫继续讲来。
李华甫继续说道:“武兴邦将王清婉安置在厅堂一角,持剑走到刘澄海近前,冲众人喝道:‘谁若再敢伤此女娃,哪怕是他爹也罢,这便是下场!’说到此处,只见剑影一闪,那刘澄海的人头已滚出一丈之外。
‘我先来待你照看此娃吧,你便专心决斗,这里高手如云,你这少年莫要托大,江湖险恶,可不比切磋武艺,要小心了。’说话之人正是华山书生剑莫有才。
武兴邦之前见过书生剑戏逗庆宝和尚,讥讽王秋河,救护王清婉,便也点头同意,只道:‘你只要看好女娃,便是最后,我可饶你不死!’
那书生剑莫有才哈哈大笑,便拱手一抱拳回道:‘好好好,多谢大侠开恩。’
武兴邦转头便对众人道:‘还有谁不服,便请出招吧!’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中年汉子,身材魁梧,浓眉方脸,身着一身水墨色长袍,身后斜背一柄长剑。此人大踏步走到武兴邦面前,面色沉静,一抱拳低声喝道:‘我便来请教天山派这剑术高招!’
武兴邦也是抱拳还礼,道:‘阁下怎么称呼?’
那人仍是面色阴沉,低声回道:‘无名之辈,跟家父学得一招半式而已,请教了!’
‘少庄主不必过谦,武家小子,此人便是颍州白鹿山庄少庄主刘靖南,他爹便是武当太极快剑名家刘福通,他爹的师傅怕是你天山白老爷子也得敬其三分。哼!那便是武当剑术大师,太极无形段白鹿!’此刻,李伯升突然高声插话,借着武当之名给己方造势。
‘我这点微末道行,不提也罢,和家父还差得甚远,那我便讨个便宜,先进招了!’刘靖南语气仍是低沉,言语虽很谦逊,却也透着一股傲慢,从身后拔剑,亮了个仙人指路,便待进招。
‘请!’武兴邦也剑尖指地,待其进招。
刘靖南一招青龙出水,直刺武兴邦咽喉,招式简单却极为快,武兴邦并不躲闪,挥剑一格,那人也不变招,当的一声两剑相碰,脆声响彻大厅,只这一碰,那人又是一招金针指南,攻向武兴邦腋下,武兴邦一挽剑,旋了个剑花,当的一声,两剑相撞,声音刚起,那人便又即刻一招刘海戏蟾,攻向武兴邦下腹,武兴邦立起剑身外拨,又是当的一声将其攻势弹开。刘靖南环绕武兴邦周身不停出招进攻,招招快狠辣,却从无虚招,当当当当的两剑碰撞之声不绝于耳,这刘靖南的快剑果然得高人传授,招式简单扼要,动作松脆迅猛,步法奔腾灵动,每一招都凌厉无比,越打越快,只见武兴邦只得防守,毫无还手之力,站在原地竟动都动不得半步。
那李伯升引着其爪牙帮众不停拍手叫好,以为胜券在握,却哪知武兴邦只是试其剑招,眼见三十招过后,武兴邦喝道:‘好快剑!只可惜只学会了招式,未领悟其意境,一味图快,对付庸手自是无法招架,我便以快打快,你待如何?’说罢挺剑反攻而出,身法灵若游龙,剑招似蛇吐信,意剑合一,每每出招都针对刘靖南的快剑,总是快他半步,击其不得不护之处,再看刘靖南的快剑每招每式都使不完整,不停回救躲闪,步法散乱,快剑也变成了猴戏,极为狼狈。
武兴邦其实早已可拿下此战,只是见此人当初恭敬有理,师出名门,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不想伤其性命,待其自知不敌,自行退去,可哪知刘靖南此人生性骄傲的紧,眼见被这般戏耍,恼羞成怒,竟不再躲闪退却,挺剑直刺武兴邦咽喉,想拼个同归于尽,可武兴邦剑尖早已刺向其手腕,噗嗤一声,这刘靖南右手手腕被剑刺透,筋骨尽断,只剩肉皮连接,悬于右臂,剑早已脱手,却哪伤得着武兴邦,这右手没了,一身武艺也算是废了。
‘靖南贤弟!’这时人群中急飞出一人,浑身上下穿着麻衣白服,如同戴孝,伸手接住刘靖南,护其回归,查看伤势,止血包扎一番,抬头怒道:‘你这小畜生好不狠辣,我贤弟这辈子算是毁了,一会儿散人也叫你尝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哼!他自不量力,又怎怪旁人!你来便来,少废话!’武兴邦也恼怒回道。
‘那散人便讨教讨教你的拳脚功夫!’那穿着重孝之人说罢便一拳打来,使得便是宋太祖三十二势长拳,一招探马手,攻向武兴邦持剑右臂肘关节,而步法先进一步后撤半步,以防其挺剑攻击,只探其虚实,待其出招再行变化。
武兴邦蹬身向后撤出,收剑入鞘,道:‘你既不用兵刃,我也只用拳脚便是,只是你这重孝之人,不在家守孝,来此管这闲事,不过也倒好,一会儿命没了,可以回家一起葬了,倒也方便!’
那人哈哈一笑,骂道:‘你这小畜生,装起傻来倒真有一套,难道没听说过我们白莲教吗?白莲教,白莲教,爹娘不死穿重孝。大街小巷,白叟黄童,哪个不知!’
‘这姓武的小畜生无知,散人不必与其一般见识!武家小子,这位便是白莲教左护法金刚无敌神拳太保韩人龙,算你小子好福气,死在弥勒下生白莲教护法拳下,也算给你度往生了!’李伯升又高声喊道,似是对这韩人龙极为尊崇,盼其赶紧灭了武兴邦。
‘有敌无敌,不是自己说了算的,什么白莲黑莲,也从未听过,少说废话,别耽误了你投胎转世!’武兴邦听他们左一个小畜生右一个小畜生,心下甚恼,便不愿多话,挥掌而出,与那韩人龙斗在一处。
韩人龙这太祖长拳练的确是到家,不像刘靖南那般用起招来一味图快,不讲变化,虽霸道至极,却无从驾驭,这长拳本是很多拳术的入门基础,虽无甚新意,却千人千法,不同人使出,同样招式效果确是大相径庭,这韩人龙的拳法一出,以快短拳为主,变换多端,却是虚招多实招少,拳以步先,重点却是落在脚下,上边千拳万掌多为虚,而脚下稳步而进则为实,蓄势待攻,迫对手失衡之时,便力由地生,全力招击之,即得全胜。
武兴邦的冰心绝情掌使得也是快如闪电,每一招都压制对方小臂,控制其关节,破坏其攻势,虽韩人龙拳法变化多端,武兴邦却随变应变,快上加快,这拳掌互斗,多为虚招变换,一招未使全便幻化出三招,三招又幻化出九招,两人犹如生出千掌万手,你来我往,让人看的是眼花缭乱,而拳掌相碰却是甚少。
这时,韩人龙一招倒骑龙,诈输佯走,给武兴邦卖了个破绽,引诱其追赶来攻,待其追赶第一步前脚落地,后脚还未跟上的瞬间,突然招反击。武兴邦哪知是计,见其败退,便急攻而上,韩人龙见其中计,心下甚喜,待其第一步未落稳之时,一招鬼蹴脚,抢先而出,踢向武兴邦膝盖,同时两拳同出,左拳对向武兴邦右掌,右拳打向武兴邦胸口,三招齐出,有攻有守,有上有下,时机拿捏精准,心道此招必中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