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州城中任职,与吏部卢大人是亲戚,想来也不是小官儿,不过这赵豫倒是没有公子哥儿的脾气,十分谦逊有礼,人倒是不错的!
这厢赵豫便在怀水县衙之中留了下来,他在这处呆上没有几日,郑臻卿却是越的喜欢他了,这年轻人聪慧好学,一点就透,很多事儿闻弦便能知雅意,不需将话说的通透,他便明白了这官场上的许多道道。
光是这些还不算,又是一个肯下功夫之人,这厢日日与他在书房之中处理公务,闲时还要翻那怀水地志和历年的文书、档案,不过十来日的功夫,已是将这些东西看了个遍,又是个博闻强记的,看过一遍便能随口道了出处,年月甚至那本那页,俱都一清二楚。
郑臻卿对他大加赞赏,
“贤侄,明年会试必能一举夺魁,以你的资质无论到了那一处必是大放异彩,以后入拜相也未可知!”
赵豫闻言笑着拱手道,
“那我便在此多谢伯父吉言了!”
两人这厢早已是叔侄相称,一老一少十分相得,那夫人孟氏见来了这么一个人,令得自家老爷添了臂膀,公事上宽梅了许,也是十分高兴,时时熬些汤水送来,那赵豫每回见了夫人也是十分恭敬,这厢也帮着动手端碗取盘,十分殷勤。
私下里两夫妻说话时,孟氏便道,
“那赵豫人确是不错,只是生的凶恶了些!”
郑臻卿应道,
“大丈夫以才立世,生的凶恶些有什么关系!你瞧那6远舟倒是生的好看,却是个脑子不清楚的,自家挖个坑把自家埋进去了!”
孟氏应道,
“说是这样说……”
只是这小姑娘们都喜欢那俊俏英俊的,瞧着这类面容凶恶的男子,天生便带了三分畏惧,若是脾气好还罢了,若是脾气不好,小两口子吵架,只怕他一瞪眼便要被吓得脚软了!
幸好这位赵公子家世应是不错,倒不愁婚配,若是不然倒是要令得父母头痛了!
赵豫在这怀水县衙之时,那梅荔被尚宫局的人叫了过去,将郑臻卿的书信给她瞧,又问话道,
“你家中派了人来接你,你可是愿意出宫?”
梅荔闻言却是一愣,
“我……”
若说她不想回家那是假的,先头太子殿下对她表露的心迹,她大着胆子拒绝之后,日日与他相对却是说不出的别扭,那时便想若是家中有人立时来接便好了!
却是没有想到竟真被她盼来了!
事到了临头,她却有些犹豫起来,太子殿下半月前因着公务离了京城,也不知何时要回来,她若是这时走了……岂不是……岂不是再见不到他了么!
想到这处梅荔心下一阵纷乱,
他在时,日日躲着他,他不在时,却又悄悄儿念着他!
我若是这么离了宫只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以后他做他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我还回家中嫁人生子,此生怕是再不复见了!
那司记见她迟迟不语有些诧异,这宫里的人若是有家里来接的都巴不得能快快的出去,这一位到是有些不甘愿的样儿,不过她是太子爷身前当红之人,出了宫便没有这么威风了,也难怪她要踌躇了!
当下便道,
“你可是还没有拿定主意?若是没有,便隔几日回话也行!”
梅荔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早走迟走总是要走的!
当下咬牙应道,
“自是愿跟着家人回去的!”
那司记点了点头道,
“即是这样,我便上报给皇后娘娘,娘娘素来仁慈必也不会留难的。这几日时间,你便收拾东西回去拜别主子,出了宫也需恭顺温良,以善为本,切不可仗着服侍过太子殿下便恣意妄为!”
“是!”
梅荔这厢出了尚宫局,回到东宫之中,自家悄悄儿在宫中四处游走,在这处呆了好几年,本觉着宫中的日子漫长难捱,却是没想到一转眼便要离开了!
到了那书房之中,瞧着那红木的书案,上头还有写了半篇的字,放在那处还在等着主人回来。
她想起了那日的情形,太子殿下便是坐在那书案前头对她表白了心迹,那时的她惶恐不安,又羞又怯,活到了双十年华,却是头一回被男人爱慕,
梅荔又慌又乱不知应如何应对,大着胆子摇了头,之后却是想方设法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