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刀觉得怪怪的,咱乡下人卖个鸡,可从来不用签什么购货协议,这上面写了啥?看看。
一边看一边皱眉头,把协议放下,指着协议上内容问:“爱唱歌的莫老爷,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莫老爷终于不再摸胡子,腾出手来拿起购货协议,把呼一刀指出的协议内容看子一下。
“呵呵,”莫老爷轻笑一声,“这项条款写得很清楚啊。你看,我们先付给你货款,但是你看我们今天只开了一辆小车过来,那是载人的,不是运鸡的不是?所以啊,我们就约定先交钱,三日后再交货,到时候我们来车,把鸡运走,不是很好吗?”
呼一刀提醒:“还有后面的。”
莫老爷又指着后面的条款解释道:“后面是违约责任啊。如果三日后你们交不出货来,那就要退回货款,并且按货款百分之五十赔违约金,这有问题吗?这也没问题啊。人嘛,要有契约精神,做生意签合同不都是这样吗?这要是万一你耍赖又不肯卖了,或者加价卖给了别人,却拿不是斗鸡的公鸡来糊弄我们,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呼一刀把合同退给他:“合同不用签了。”
“哦?”莫老爷似乎有些意外,又开始摸胡子,“你还嫌钱烫手不成?”
呼小二也不明白,哥,你真嫌钱多烫手?
呼一刀反问道:“咱乡下人读书少,不懂这么多套路,我就想问一句,要是这两天万一我鸡场鸡瘟了,我们是不是也得倒赔几十万?”
莫老爷不由一楞,这家伙挺谨慎,嘴上轻笑一声:“你们会有这么倒霉吗?”
呼一刀决定了:“那合同不能签。莫老爷要是诚心买鸡,带钱来的同时再开车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到时候有几只再买几只吧。嗯,也不能让你们全买走,我得留几只级斗鸡。我们这训起斗鸡来,也是要讲究传承的。”
莫老爷劝一声:“这么一笔大生意,你们可能要花一辈子才能赚到这么多钱。”
呼一刀态度坚决:“我觉得,钱还是慢慢赚的好。咱乡下人穷惯了,我手里的钱,也得跟我的掌控能力慢慢成长相匹配不是?万一突横财,我觉得钱来得太容易,去赌一把就栽到坑里出不来了呢?”
“你还喜欢赌?”莫老爷眼前一亮,不过旋即明白过来,这家伙这么大一笔生意合同都不肯轻易签,怎么可能喜欢赌。
换个套路!莫老爷另拿出一份合同来:“要让管钱能力快成长也容易,我们换个方式合作怎么样?”
“怎么?”呼一刀既然认定对方不诚心,新合同也就不想接。
“我们换个两百万的合作吧。”莫老爷一边翻合同一边解释,“你看,你是养鸡能手,而我们鸣天养殖公司就是搞养殖的,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看,你就以你这养鸡场入股,到我们公司来担任董事兼副总经理怎么样。我们公司可是年利润好几个亿的大公司。”
呼一刀顿时更警惕了,忙说:“别,我们乡下人没文化,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莫老爷来不及再摸胡子,赶紧再劝说道:“这可没什么风险。你要是加入我们公司,只需要偶尔指导一下别人养鸡,平时就坐在办公室里喝喝茶就行,每年的薪资可是你自己养鸡所得的好几十倍啊……”
呼一刀不等他说完,打断他的话头,说:“莫老爷,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见对方油盐不进,莫老爷不再勉强笑脸,满是不忿道:“你别不识抬举!”
呼一刀坐下吃饭:“莫老爷抬得太高了,慢走不送。”
“哼!”莫老爷一甩长袖,转身就走。
呼小二招呼一声:“慢走您勒,小心脚下鸡屎。”
话落不久,只听“哎哟”一声,莫老爷和打伞男子都摔倒在地,没有滚成一团,倒是一人滚向一边。
“小心啦!”呼小二强忍着笑。
“你——莫狂!”莫老爷半天才爬起身来,抖擞着一身的鸡屎和灰尘。
呼小二笑得更甚了:“莫老爷有脚多走路,车坐多了,不但走路脚打飘,也容易长痔疮啊。”
……
呼一刀吃完饭。呼小二收起碗筷。呼一刀说:“我来洗吧。”
等洗好碗出来,看到呼小二躺在吊床上有些闷闷的样子,呼一刀问一声:“你咋了?”
呼小二望向哥哥:“真有你说的那么恐怖吗?”
呼先拿起大瓷壶喝口水,说:“你哥我和那些饭痞菜霸战斗多年,对他们的套路了解得可不少。譬如到你店里来吃饭,往菜里放苍蝇,又比如故意在你传菜的时候碰你一下,让菜汤浇他一身什么的。”
呼小二叹一口气:“可那是好大一笔钱啦。有了这钱,咱也可茅屋换瓦房,也可以给哥娶媳妇了。”
呼一刀笑了,说:“就是因为好大一笔钱,所以才不能那样跟他们做生意。你要记得,五十万是很大一笔钱,可要是出什么乱子,五十万得不到,赔偿金可就要二十五万,你不会真以为咱家这些斗鸡随随便便可以卖几十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