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表舅母马氏,她明明先就到了侯府,却在我被打得面目全非的时候出现,这期间她去了哪里?见了谁?
「贵喜。」
「嗯?干嘛?」
「你过来。」
贵喜不甘不愿到我身边,我摸出几个银角子给她。
「你帮我做件事。」
我给钱,她办事。
贵喜是家生子,虽然老子娘没什么本事,在府里也有她的门路。
第二天傍晚,贵喜带了消息回来。
她说马氏进侯府后,不知踪迹一个时辰,后来与温姨娘碰到,说了几句话。
「不要再去问任何人了。」
贵喜莫名其妙。
我却懂了其中隐藏的玄机。
我躲在马氏身后时,她身上的香,与侯爷身上的一样。且在这个府中,除了侯爷能让一个人无影无踪,再无旁人。
他们是什么关系?
马氏、温姨娘相识?
在这府中生活四年,即便不能到处走。为了生存下去,我早就把人际关系打听得明明白白,府里也不会有人怀疑我别有居心。
只是,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呢?
我打开从夫子那里借来的兵书,慢慢地翻开下一页。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5
我没有急吼吼地去告诉侯夫人我的现,更没有想过与她同一条阵线去对付马氏,或者温姨娘,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在这小院里,过着依旧卑贱、人人可欺的日子。
贵喜早出晚归,院子里没人伺候,什么都要我自己来,好在后院有口水井,一小片空地和一个灶房。
贵喜虽然不着调,因着她是家生子,老子娘都在府内当差,还能弄来点粮食和种子。
我做好简单的一菜一饭,温姨娘来了。
「你平日里就吃这些?」
她装着什么都不知的样子,实在太过浮于表面。
她瞧不上我,也觉得我是个上不得台面、人人可欺的蠢货,连装都懒得装。
也以为她来给点微末的好处,我就该记她的情,做一条跪伏在她脚边的狗。
「这几尺布颜色太过于鲜亮,我年纪大了不适合,拿来给你做衣裳穿。还有这点银钱,你拿着花用……」
我接过银子、布料。
温姨娘似是而非地说了几句:「你母亲也太狠心了些。」
我没有接话。
温姨娘笑了笑,带着丫鬟离开了。
我送她到院门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心慢慢坠到谷底。
如我猜测的那般,温姨娘前脚走,侯夫人院子里的人后脚到。
她们把温姨娘送来的布料剪得稀巴烂。
「侯夫人要你过去。」
我深深吸了口气。
想着又要遭受怎样的折磨,才能消了侯夫人的怒火。
兴许是被人点拨过,她没有再往我脸上招呼,而是拿了布巾让我咬住,用针刺在我背上。
「让你眼皮子浅,让你狼心狗肺。
「养条狗都比你长记性。」
我被抬回来的时候,已是奄奄一息。
贵喜看着我背上密密麻麻的血珠,忽地落下泪来。
「要你爹娘知晓你在侯府遭这大罪,得多心疼啊。」
我爹娘会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