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雪葵说原本想定七里醉,但去迟了一步,早就被抢光了。
尚京真是不缺掏腰包的人,这种盛大节日尤其如此。
曲凝兮也不挑,这个临街的雅间,凭窗眺望,能将大半夜景纳入眼中,视野不错。
丁雪葵点了果子茶和荷花酒,并小菜若干,然后就把屋里伺候的几人都给赶到外头去。
曲凝兮扭头看向她:“你作何故弄玄虚?”
“嘘,”丁雪葵挤眉弄眼,一拍胸脯,“我这可不是故弄玄虚,有好东西给你看!”
只见她遮遮掩掩的,从身上摸出一本小册子。
小册子只比巴掌略大,制作精美,上层的书皮还是用丝帛包起来的,且绣了细细勾丝花纹。
“这是什么宝贝?”曲凝兮瞧着,它模样崭新,也不像是珍贵古籍。
“保管是你没见过的,”丁雪葵轻咳一声:“出阁的女子才可以看它。”
她这样解释,倒让曲凝兮更加好奇了,直接伸手拿过,翻开查看。
图册虽小,但内里笔迹清晰,画风明了,还是带彩上色的。
两个小人各种姿势打架!
还是不同性别的!
曲凝兮睁圆了眼睛,倏地看向丁雪葵,她知道了,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闺房之趣’。
以前一知半解,现在看了图册,顿时恍然大悟。
包括男女之别,别在何处,也是一目了然。
稍作联想,原先雾里看花的状态,一扫而空。
“这个秘戏图,许多男子都看过呢,偏偏瞒着我们女子!”丁雪葵竖起眉头:“还好我们现在知道了。”
“……”曲凝兮受到了震撼,感觉它会烫手一般,立即给丢回桌面上。
丁雪葵多少也有点不好意思。
但在小姐妹面前,还是决定厚起脸皮,一同研究。
“你说……他们竟然随身携带棍子,无人察觉,平日里衣袍之下丝毫不显端倪?”
完全不被察觉,未免藏得太好了吧!
曲凝兮抿了抿小嘴,道:“可能……是绑起来了。”
就跟她缠胸一般?
不过女子再怎么遮掩,多少会有点弧度,男子却完美藏匿。
册子里开头就出现了棍子,墨迹将它涂黑了,高昂支起,没有解释它的由来,两人无从探知更多。
丁雪葵突发奇想:“会不会有的人没有这个东西?”
“……是这样么?”
曲凝兮无师自通,立即想到这段时间沸沸扬扬的隐疾一事。
隐疾,不能人道,她一直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病,那会不会……
她垂眸,眼神落在册子上,道:“许是有的棍子折损,坏了呢。”
那就是隐疾。
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都不能轻易割舍,更遑论其他物件?
皇后以此攻击太子,不可谓不毒。
而裴应霄遭受到如此私密的猜测,着实令人同情。
曲凝兮不由叹气,这回,姑母怕不是真的惹恼了东宫。
她不会同情皇后,一切是她自主选择走上对立的那条路,有什么结果那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她只是担忧侯府,侯府因皇后而兴起,估计也会因皇后而没落。
因果循环罢了。
“晚瑜,你突然想什么呢?”丁雪葵在她跟前招了招手。
曲凝兮回过神,道:“没什么。这东西还是别看了,容易招惹口舌。”
“我就是好奇嘛,”丁雪葵皱皱鼻子:“谁让他们藏着掖着,结果这么丑。”
她的语气不无失望。
正嘀咕着,雅间的门口被咚咚敲响,丁雪葵的丫鬟推门进来。
丁雪葵眼明手快,连忙把秘戏图用袖子给盖住了。
她两手搭在桌面上,问道:“怎么了?”
丫鬟掩上房门,进来笑着小声禀道:“六姑娘,大长公主安排的那位公子来船上了,大长公主叫你回去呢。”
“什么?”她要跟人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