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般洁身自好,居然被用来泼脏水,空口白话胡言乱语,何等侮辱!
尚未娶妻身边就该干干净净,否则与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有何区别。
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身不修,何谈其他。
读书人极为愤怒,差点就想把这事搬到台面上与人争论一番。
谣言不一定止于智者,有时越是离谱,越广为流传。
就连书院里的曲允邵都知道了,他们那群半大不小的小子,正是对雄风感到好奇的年纪。
曲凝兮听说时,立即猜到了她的姑母。
她亲耳听过皇后和绣湘谈论此事,是否因为二皇子被罚去守皇陵,姑母气急败坏了?
曲凝兮的心不由沉了下去,没有人能阻止姑母的决定。
她这样惹怒裴应霄,会牵连许多人。
又过了两天,流言不止不息。
不得不说,皇后这招很阴损,但却很有效,太子无法自证。
就连文武百官都不能装聋作哑,心中愤愤,不好直接说让御医给殿下诊脉,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侮辱!
大臣们索性趁机谏言,恳请陛下尽快定下太子妃,让太子成婚。
这事以前提过两次,太子年岁到了,理应成家,为皇室开枝散叶,以定民心。
但被陛下挡了回去,裴应霄本人也说不想过早娶妻。
天庆帝未到不惑之年,目前龙体康健,臣子们便闭了嘴,不急于这一两年。
可现在事情闹成这样,不堵住悠悠众口,如何收场?
他们不仅上了折子,人选都准备好了,提名陆家女与郑家女。
天庆帝看了折子,在朝堂上面露不悦。
二皇子刚惹事,太子就闹出这一茬,兄弟二人是故意的不成?一国储君传出这种谣言!
他训斥了太子,并勒令他尽快解决。
太子妃的事情没能落定,反倒是裴应霄需要面对一场无妄之灾。
东宫上下哪能不清楚是谁的手笔,对曲皇后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二皇子别回来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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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中秋节,宫里不筹办宫宴,大臣勋贵们得以在家中各自团圆,喝酒赏月。
每年的春萝湖,都有画舫表演,在湖面上秀歌舞花火,很是热闹。
曲允邵一直惦记着要去玩,周氏答应了他,早早定下一艘画舫,可就近观赏。
安永侯府一家子都去了,就连叶姨娘,也得到恩典,可以随行出府。
登船之前,曲凝兮在岸边的花灯摊上挑了三盏灯,姐妹三人各提着一个。
曲允邵见状撇嘴:“小孩子的玩意儿,小爷我早就不玩这个了。”
“那你把灯笼还给大姐姐。”曲婵茵一脸看不惯他的样子。
“我不还,”曲允邵抬起下巴,哼声道:“免得便宜你得了两盏。”
曲凝兮没理会他们,她见到了丁雪葵的小厮,对方跑上前来打招呼。
“曲姑娘,六小姐刚才还念叨你呢,我们的船在那边。”
他指了一个方向。
曲凝兮道:“让她过来吧,看一会儿表演就能走。”
本就跟丁雪葵约好的,可以提前下船到别处玩玩。
那小厮点头麻利应了,回身过去传话。
侯府一家上了画舫,慢慢悠悠驶向湖中心,这里有许多艘相似的船只,都是租来看花火的,围绕着中间那艘露天大船。
中秋节的演出是固定节目,班子里的艺人身法娴熟,红飞翠舞,各展奇技,花火璀璨而又惊奇。
曲凝兮坐下吃了点东西,没多久,丁雪葵就搭着过渡的小船来找她。
原本说要带曲婵茵一块去玩,临走之前,丁雪葵挽过她的手,眼睛眨个不停:“不带了,今天不带了。”
曲凝兮瞅着她奇怪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丁雪葵笑嘻嘻的:“今天改做大姑娘的聚会了,你二妹妹不算,下次再说。”
什么大姑娘的聚会?神神秘秘。
丁雪葵临时变卦,曲凝兮想了想,那就不带妹妹了。
今日难得叶姨娘出来玩,让曲婵茵陪着她也不错。
曲凝兮没有多问,跟周氏身边的柳婆子说一声,与丁雪葵坐上小船渡往岸边。
街道上张灯结彩,人群熙熙攘攘,转了两条街,才到丁雪葵定下的酒家,在七里醉的斜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