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着,冷风也不断的往房里吹,不过房间里的人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
白无夜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脏衣服被扔到了地上,那衣服湿透了,而且还沾染了不少的泥水。
看的出,他的确是整晚都在外面,否则外面那种淅淅沥沥的雨,不至于让他的衣服湿成那个样子。
拿起桌子上的热茶,白无夜刚打算喝,下一刻他忽然扬眉,然后看向房门的方向。
不过片刻,孟揽月出现在视线当中。她穿着白裙,雨幕当中,恍若一朵刚刚绽放的百合。
端着托盘,孟揽月大步的走进房间,看着正端着茶盯着自己的白无夜,她依旧面色平静。
漆黑的眸子动了动,白无夜看向她手上的托盘,那碗气味儿难闻的汤水正冒着热气,短短一会儿好像整个房间都被染上了那气味儿。
“拿走,本王不喝。”没等孟揽月说话,他就直接拒绝,他才不喝那玩意儿。
把托盘放下,孟揽月抬眼看向他的脸,好看归好看,但实在是冷,比这外面的温度还冷。
“王爷,这是药,不是猪食。更况且,你明显风寒,没感觉自己说话时的声音都变了么?把这个喝了,保你下午就好。”孟揽月也不退让,凭什么说她煮的药是猪食,有见过猪食能治病的么?
看着他,孟揽月深吸口气,“包括老胡在内,王爷你的手下也都喝了这药。若是下午他们都痊愈了,但只有王爷你还病着,那我这大夫成什么了?还不得让这王府里的人都笑话死,更别提再给三王爷治病了。”
“你让本王喝这猪食一样的东西,就是担心自己的名声受影响?若本王喝了之后不止病没有好转,反而上吐下泻或是中毒的话怎么说?到时孟大夫你大概会说,是本王身体不行,和你的猪食没有关系。”白无夜就是不想喝,这屋子里眼下都是这气味儿,熏得他要吐了。
嘴角动了动,孟揽月深吸口气,“王爷你若是喝了这药真的中毒了,我会负全责,把我抓起来也成。”
“若本王真的中毒了把你抓起来又有什么用?拿走吧。”话落,他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坚决不喝。
看他那样子,孟揽月真是一股气上不来下不去。拿她大还丹的时候他怎么不怕中毒呢?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孟揽月蓦地拿起那大碗,在白无夜冷淡又嫌弃的视线中,她两步走到他面前。
抬起另外一只手一把捏住他鼻子,然后把碗强硬的塞到他嘴边,灌。
白无夜身体向后退,但后头有椅背,他退无可退。
鼻子呼吸不得,嘴也条件反射的张开,然后那难闻至极的药就灌了进来。
他挣扎,而且力气大,孟揽月动作迅,抬起一条腿骑在他腿上,然后更用力的把药往他嘴里灌。
白无夜是不喝也得喝,那水进了喉咙他就忍不住想吐。
一碗药很快的没了,虽然大部分都流在了白无夜的衣服上,但也被他咽下去了一部分。
眼见碗见了底,孟揽月就把碗拿开扔到了桌子上。再看白无夜,他正一副犯恶心要吐的样子。
抬手就捂住了他的嘴,孟揽月可是用了全身的劲儿,白无夜被她死死地压在那儿动弹不得。
胃里几个翻覆,白无夜口鼻被堵,吐又吐不出来。
闭了闭眼,那股恶心的劲儿总算被他压了下去。
盯着他,孟揽月腿上也用着力气,就怕他一个用力再把她甩开,然后把药吐了。
终于,白无夜的身体不再紧绷绷,孟揽月也眯起眼睛,然后试探的松开了捏着他鼻子的手,他也没动,只是在盯着她,那眼睛像刀子一样。
又过了将近一分钟,确定他不会吐了,孟揽月才把自己的两只手都撤开。
白无夜呼吸,一边还在盯着她,“本王不死你就不会罢休是不是?”没被她的药毒死,也要窒息而死了。
听他说话,孟揽月抿起唇角哼了哼,然后抬腿从他腿上下来,后退一步,“也没那么难喝是不是?这东西就是味道大了点儿,但可比苦药汤好喝的多。王爷就放心吧,你不会被毒死的,反正你也是百毒不侵。”
“不难喝?你为什么不尝尝,你煮出来的这东西,猪都不会吃。”起身,白无夜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已经湿了。
“那是因为猪不会风寒。人不得病的时候百般挑剔,若是真的病了,别说猪食,告诉他猪大粪能治病他也会吃。”见过的病人多了,孟揽月这话绝不是虚假。
眸子无温的看着她,白无夜最后给了她一声冷哼,然后就转身进了卧室。
看他那背影,孟揽月也哼了哼,不过下一刻却是笑了。这咸蛋嘴上说着难听的话,又满眼嫌弃的,其实也还是怕死的。
否则,以他的力气在刚才能轻松的把她掀翻,可是他最后却听话的把药喝了。所以,这咸蛋口是心非,果然啊,东方不败就是别扭。
把碗放到托盘上,孟揽月拿着托盘转身就走,任务完成。
而且逼迫白无夜把药喝了,单是想想就有成就感。自来到这世界,她见过的最难搞的人就是他,但现在看来,他也是个怕死的普通人。
这草流城的雨一下就是四天,四天来,白无夜胡桑等人每天都不在,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昼伏夜出,恍若蝙蝠。
翌日回来,胡桑就会来孟揽月这里讨药,而白无夜等人则没有再染病,看来那一剂芫荽汤彻底把他们治好了。
其实孟揽月不知道的是,他们就是因为那芫荽汤才不敢让自己生病,每次出去都严加注意,因为他们不想再喝那东西了。
陈明姝也能下床了,尽管腿上的伤还有些疼,但她意志力很强,即便疼也能忍着每天走上几圈。
她也见着了胡桑,面对大名鼎鼎的胡公子,陈明姝反倒表现出几分羞涩来,在草流城,胡桑可是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