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药是每天都必吃的,他身体实在差,天生血虚,若是现在再不多加注意,说不准儿日后一个小小的风寒就会要了他的命。这些药呢,是在他生病的时候吃的,若是吃没了你也可以拿这方子去药房抓药,要求他们给制成丸剂,多给些钱罢了。”把这几天炼成的药以及药方一一交代给陈明姝,孟揽月对于胡桑的身体还是很上心的。他的病是天生的,治不好了。尤其这几天来,别人小风寒都痊愈了,唯独他吃了几服药还是不行,可见他身体有多差。
陈明姝听得很认真,随着孟揽月说完,她把药方拿起来保存好。
“这几根银针给你,在他脸色看起来很差或是没精神的时候,用这银针扎他这里,针尖入皮肉一寸,不要多也不要少。你平时可以拿自己练练手,有益无害。”给陈明姝演示着位置,孟揽月说的详细。
毫无经验的陈明姝睁大眼睛看着,随着孟揽月说,她就拿了一根银针扎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疼痛袭来,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没想到这么疼。
“疼了?疼就对了,提神聚气特管用。”孟揽月不禁笑,这姑娘真是不错,对自己下得去手。
“嗯,孟大夫说的是,我真的感觉自己精神多了。”把针拔了,陈明姝就连连点头,连眼睛都亮了许多。
“行了,没事儿的时候再研究吧。我可能过几日就会离开草流城,不过想来很快就会再见面的。”胡桑要去帝都,她也可能被白无夜‘强制’的押着去,那时就能见面了。
“孟大夫你也放心吧,无论胡公子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他的。”陈明姝是做好了这个打算,不只是为了报孟揽月的恩,她自己心里也是愿意的。
抬手摸摸她的头,孟揽月点点头,跟着胡桑,起码她不会再入虎口了。
孟揽月说的这几日可能离开并非假话,而是因为雷肃,他透露的。
他们不知晚上去做了什么,雷肃的手臂受伤了。孟揽月给他包扎上药时,他透露给孟揽月,这里的事情完成了,马上就能回中州了。
中州是西疆除却各个大营之外最主要的城池,白无夜的王府就坐落在那里。
按理来说,孟揽月被送亲的队伍送到西疆后,就应该直奔中州的王府的。
可是,白无夜‘拒收’,并让送亲的队伍直接去了大营,以至于来到这里半年多了,孟揽月还不知中州是什么样子呢,甚至距离西疆大营有多远她都不知道。
白无夜这咸蛋纯心和她过不去,她不想去帝都他就偏偏要带着她,所以她也知道,是甭想回大营了。他回中州,她就得跟着去。
白天齐的针灸已经完成了,依据他腿的情况,孟揽月也不敢再多加针灸,七天足矣。日后,他再吃药就成了,她很有信心,他不会再疼了。
今日又把给胡桑的药交给了陈明姝,孟揽月十分放心。若是交给了胡桑本人,他肯定得忘记吃。
“孟大夫,你是要和五王爷回西疆么?”陈明姝看着孟揽月,她现在对外面那些谣言是一点儿都不信,包括关于白无夜的谣言。她亲眼见到了白无夜,她觉得那些谣言纯属胡说。
“可能吧,谁知道呢。不过边关战事多,我其实真的应该回大营里。”而不是在看得见白无夜的地方看他的冷脸。
“那倒是,那大周的高卫像疯子一样,也总是在草流城的附近挑衅。现在百姓都不敢往北边靠,他们连平民百姓都杀,不眨眼的。”陈明姝就生活在草流城,所以十分了解。
“你是说,大周距离草流城也很近?”关于这三国的地理位置,孟揽月不是很了解。
“是啊,往北三十里就是沙河,沙河那头就是大周。”陈明姝点头,距离就是这么近。
如此说来,这大周的占地面积很大啊,一直到西疆那儿都挨着大周的地界,这高卫的长辈可是抢走了不少原来属于南周的土地。
“虽说我觉得战争害人,可是有时这战争也不是我们挑起来的。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不死人他就难受。”陈明姝说着,对于高卫的变态之名,她深信不疑,那绝对不是误传。
“说的没错。”他们争斗惯了,对于手上所掌握的十分不满足,还想要更多更多。
“西疆那里战事多,不止大周一个,还有个南周。孟大夫,你可要小心啊。”真正的战争陈明姝没见过,但是也想象得到,必定很凶残。
点点头,孟揽月也希望自己以后的运气能好一些,不会碰到大周的人。她不会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碰到高斐那样的少年。
说起高斐,也不知这小孩儿是不是回了皇都。小小年纪,掌握了那么多,真是难以想象。
雷肃透露给她的信息没有错,白无夜好似做完了要做的事情,然后就准备启程离开草流城了。
“日后有时间再来,我还请你去醉烟楼品酒。”胡桑裹着厚重的披风,他怕冷的很。
“希望下次花的是你胡公子的钱,而不是借花献佛。”上次在醉烟楼就是三王白天齐拿的钱,胡桑没拿出分毫来。
“孟大夫不看我掏钱是不死心,成,下次我请。”连连摇头,胡桑似乎在心疼自己的钱。
抿嘴笑,恍若花开,孟揽月倒是庆幸自己在这世界里还有胡桑这个朋友,所以,她也要尽力的让他活长久一点儿。
“启程。”白无夜凉薄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孟揽月看过去,他颀长的背影已走下了台阶。
“保重自己,下次再见你的脸色若还是这么难看,我可就用银针了。”最后看了胡桑一眼,孟揽月就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多谢孟大夫惦记,为了不被针扎,我也得保护好自己。”孟揽月的银针,胡桑是怕的,真疼。
红唇弯弯,孟揽月路过三王白天齐时点了点头,然后就快步的下了台阶。
没有马车,又不会骑马,孟揽月也不多耽搁,直奔白无夜那儿。
居高临下的看着走过来的人,白无夜俯身伸手,一把就将孟揽月拎上了马背。
抓住了缰绳,孟揽月晃了晃身体,然后才稳住了身子。
没有多说什么,白无夜只是朝着白天齐点了点头,就驾马离开了。
陈明姝站在胡桑身后朝着孟揽月挥手,直至他们走出了这条街,不见了影子。
冷风吹面,出了草流城,风就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