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往前边跑做什么?他那时说,因为他总往前头跑,被他哥好一顿骂,都差点揍他了。”流香笑,笑杨大头被他兄长管控的像只小绵羊,明明长得那么粗。
“你去瞧瞧不就知道了。不过,若是大军回营,你最好快点回来。这军营里的人粗鲁,不会因为你是个女孩儿而手下留情。”孟揽月微微摇头,她没什么兴。所以转身,慢步的往帐篷处走。
大军回营,她不能再在这外面散步了。
想了想,流香点点头,然后小步的往前头跑,打算去瞧瞧怎么回事儿。
这军营里的确杀气很重,但是迄今为止,流香遇见的人都挺好的。即便有冷冰冰杀气满满的,但最多就是不理她或是给她个白眼儿罢了。
要说打女人,流香还是有点怀疑。只要孟揽月不做出格的事儿,她这个奴婢应该会一直很安全的。
要重回帐篷里窝着,孟揽月的确有些无奈,太闷了,闷得她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这般失去自由,好像没有比失去生命好受到哪里去。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在没有确定她能重回那个世界之前,她的确不能轻易放弃这条命。
抬手,推开帐篷的门帘,刚要一步踏进去,流香急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姐,小姐不好了,杨校尉他要死了。”快步跑回来,流香跑的小脸儿通红。
转身看向奔跑而来的人,孟揽月几不可微的扬眉,“谁?”
“杨校尉,就是杨大头他哥。”流香奔到前,一边快语解释。
“那送医帐啊。”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生死是常事,这个时候当然是需要医生抢救了。若是连医生也抢救不回来,那就说明真的时限到了,该死了。
“可是军医都跟着大军离开营地了呀,现在医帐里没人。”流香睁大眼睛,她明明和孟揽月说过的,怎么记性这么差。
恍然,孟揽月也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回事儿。
“所以,看来他只能等死了。”没办法,这是老天安排的。
“小姐,你能不能去看看啊?小姐你泡的紫龟酒真的很有用,奴婢这次月事都没疼。而且,杨校尉是杨大头的哥哥,咱们情况艰难,他帮了咱们不少,您去看看吧。”而且孟揽月真的是一副对医术很明白很了解的样子,否则流香也不会第一时间想到她。
看着流香因为奔跑而有些红的脸蛋儿,孟揽月有片刻的静默。
大概两分钟后,她微微点头,“好,走吧。不过我若被人赶回来,希望你不要失望太伤心。”
“好,快去看看吧,杨大头都要疯了。”流香连连点头,尽管觉得孟揽月说的有可能,但是能试试总是好的。她们借了杨大头不少光,这段时间吃的都是鲜的,也因为杨大头,整个伙房的人对她态度都不错。
往前头走,一个个偌大的军帐有规律的排列,它们挡住了视线并看不到前头,但是已经能听到声音了。
“小姐你听,杨大头在哭。”听到声音,流香也不禁皱眉,那是杨大头的亲人,他必定很伤心。
什么都没说,孟揽月与流香穿过重重军帐。终于,在绕出一大片军帐后,一片空地也出现在了眼前。而此时几十个人围在那里,各个穿着统一的衣服,走来走去很是焦急,其中还有呼和声和哭喊声。
他们太忙乱焦急,孟揽月走过来他们也没注意到,直至孟揽月走到近前,才有一个兵士瞧见了她。
一眼看到她,那兵士明显一愣,盯着孟揽月的脸,那瞬间的失神真真切切。
“杨大头,杨校尉怎么样了?”兵士都围在前头,流香只能翘脚喊。
女声一出现,那些兵士立即回头,如同第一个兵士一般,瞧见她们俩都微微愣住。
其中几人反应快,很快的就知道她们是谁,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得奇怪。
恍若未见,孟揽月没什么表情的侧身挤进去,只见草地上躺着一个身着盔甲的男人,他的盔甲上都是血。
矮墩墩的杨大头跪在地上哭喊着,一遍遍唤着哥,那声音听起来极其悲伤。
就在这时,那杨校尉开始身体抽搐,而且从喉咙深处出那种接近窒息的声音来,让听着的人都不禁鸡皮疙瘩满身,那定然很痛苦。
“让开。”还在哭喊中的杨大头只感觉被推了一下,随后身边蹲下一个人。他扭头看过去,泪眼模糊中,一个浅绿色的人影瞬间晃花了他的眼。
单膝跪地,孟揽月皱眉看着杨校尉不断的吐血,再加上他喉咙里出的声音来,显然是血太多堵住了他的喉咙,他要被憋死了。
动手,用力的扯开他的衣领,他吐出来的血也染上了她的手。
“给我一把小刀,还要一根毛,快。”头也不抬,孟揽月也不想看那些明显意图阻止她的人,要是再不动手,这杨校尉就要窒息而死了。
她的话音落下,却是没人动弹,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毕竟她是谁,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刀?刀?谁有刀?”杨大头微愣了一下,随后就回神儿了,一下子跳起来大声叫喊。
“这里有。”一个兵士从身上拿出一把匕来,递给了杨大头。
“给,刀。”杨大头立即递给孟揽月,他的手都在颤抖。
随手接过,割开盔甲的带子,随后用力一扯,将杨校尉身上厚重的盔甲扯了下来。
“毛。”再次大幅的扯开他的衣服,将他锁骨上下的地方都露了出来。
终于有个人跑了出去,这边,孟揽月以另外一只手在他脖颈和锁骨处游移寻找。杨校尉的身体还在颤抖,血从他的嘴和鼻子里流出来,他整张脸都是紫色的。
寻找到了正确位置,另一手捏住匕,尖端锋利且细,她没有任何迟疑的将尖端扎进了杨校尉的皮肉里。
旁边众人惊呼,下一刻就有人要抓她。
这时那取毛的兵士跑回来了,杨大头快接过来递给孟揽月。
接过毛,两手用力,快的掰断头和尾,然后将一头插进杨校尉刚刚被割开的喉咙处。
杨校尉的身体也在同时停止了颤抖,被憋得紫黑的脸也好了些,甚至口鼻处的血也不再喷涌了。
“抬进医帐里吧。”起身,孟揽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衣服上的血,这种活儿很久没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