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炎在她肩上蹭啊蹭,“说什么不能回来,只是因为你在西绝,几乎没有好的记忆,所以才会不想回来吧?”
唐月唇角噙着一抹浅笑,抬手摸了摸他的面颊,“你这样了解我,今后的岁月里,我岂不是要被你吃得死死的?你可不能欺负了我。”
幕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牵住她的手。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儿,夜风渐渐大了,幕炎将唐月拥入怀中,带她下了城楼。
唐月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天上的明月,那个人,此时看的,一定不是什么西绝江山,而是……
天空那遥不可及的一轮明月。
相距千米的西绝城楼上,赫连城倚靠在扶手边,为自己斟了杯酒,夜幕上的那轮明月倒映在酒水中,显得那么澄澈干净。
他仰头,将酒水和水中的月亮同时一饮而尽。
目光望向天空那遥不可及的月,他伸出手,触摸着月光,尽管那月光落了满手,可能触摸得到的地方,却终究是一片虚无。
……
唐月随着幕炎回到北幕雪城后,生活逐渐安静下来。
因着唐月和幕炎两人都强势,日子过得磕磕绊绊,偶尔也有争吵,最长的冷战期甚至达到了半个月。
好在总有白年等人从中劝和,倒也床头打架床尾和,没出什么大乱子。
这日天气晴好,宫中的冰花都开了,唐月怕冷,拿了暖炉,穿了滚毛边的斗篷,带着花吟去御花园散步。
花吟一路碎碎念:“娘娘嫁过来两个月了,肚子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娘娘要加把劲儿才是啊,生了儿子,才能真正稳住太子妃的地位。”
唐月额角青筋直跳,经不住瞪向花吟:“跟谁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再啰嗦,当心本宫罚你挨板子!”
花吟颇有些委屈地嘟嘴:“东宫的嬷嬷都是这样说的,还说御医院有土方子,可以让娘娘早点怀上孩子呢!”
“本宫如今正年轻,自然要享受些日子。若是怀了孩子,天天照顾孩子,可就没空跟你玩儿了。”唐月睨了她一眼,有意逗她。
花吟倒是被唬住了:“什么?!坏孩子会这样糟糕吗?那娘娘还是晚些再怀孩子好了,奴婢还想和娘娘多玩几年呢!”
她人单纯,说出的话没有丝毫忌惮,若是放在别的主子身边,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只是她从小就跟着唐月,向来忠心耿耿,唐月很喜欢她,听着这大逆不道的话,便只是笑笑,并未多言。
两人走到花园里,前面是大片比人还高的冰花林。
四周白茫茫的,水滴成冰,像是白玉琼林一般剔透的水晶世界,叫人看了赏心悦目。
两人正走着,唐月忽然听见对面传来说话声,她连忙拉住花吟,示意她保持安静。
此时冰花林中,一名翩翩贵公子身着雪白华服,腰间系一条正红色绣金如意腰带,脚踩纯黑祥云皂靴,面庞十分英俊潇洒。
而另一位公子,身姿纤瘦,面容娇美更甚女子,穿了王爷的服制,面颊绯红,俨然是十分恼怒的模样:“……本王说过,别再纠缠本王了!咱们,咱们都是男子,怎能做出如此放荡亲昵的举动!”
他说话时一本正经,脸却红得能滴血,叫人看了,觉得他十分可爱。
白年紧紧攥着他的衣袖,俊脸的笑容颇有几分欠揍的味道:“王爷喜欢的可不是女子,王爷内心,定是喜欢像我这般阳光俊朗、高大睿智的贵公子!不如,王爷跟我试上一试?”
“你放开!你再不放,你再不放我就叫人了!”幕轻是真的急了,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嘴唇,一双乌黑的双眸中,隐隐可见有泪珠在打转。
然而他自己却不知道,这副模样,却叫人更加爱不释手,更加激起跟前男子的征服欲来。
“那么,我与王爷打个赌,七日之内,王爷保准会对我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来,王爷敢不敢赌?”白年笑嘻嘻的,痞痞的模样,却意外地帅气。
“你……”那幕轻实在是挣不开他的手,最后红着脸,声音极轻,“那咱们说好了,若是七日之内,我不曾对你说出这三个字,你,你日后都不许再来纠缠我!”
“好!”白年松了手,“唰”一声展开折扇,目光含笑瞥向冰花林后的那丛华丽衣角,“太子妃看戏也该看够了,不如出来,做这场赌约的公证人,如何?”
唐月惊了惊,随即稳了心神,缓步而出:“既是如此,本宫便做这个公证人好了。”
“什么?!”幕轻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随即愤怒地转向白年,“这里居然还有别人在,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年将他病娇的小模样看在眼中,这小王爷饶是生气,可是看起来,却还是这般可爱,一点都不吓人。
心中对这小王爷又起了几分喜爱,他摇着折扇,却是答非所问:“七日之约,从今儿个开始算起。”
说罢,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幕轻,便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
幕轻不敢留在这里,生怕被唐月看到自己的窘态,于是十分懊恼地跺了跺脚,急匆匆也跟着离去。
花吟惊讶地张大嘴巴:“娘娘,这,奴婢没有看错吧?白公子,喜欢轻王爷?!他们,他们可都是男人啊……”
唐月毫不在意,随手折下一朵冰花,那花瓣洁白柔嫩,比雪还要干净:“这些贵公子啊,生活太过安逸,就喜欢做些稀奇古怪的事儿。男女之爱是阴阳调和,这男男……”
她抬眸,狐狸眼中掠过点点笑意,随手将那朵冰茶簪到花吟髻上:“回去吧。”
“娘娘,男男怎么了呀?”花吟跟着她往回走,满脸都是好奇。
“谁知道呢,兴许他们真的能修成正果?”唐月唇角含笑,北幕的人,倒是有呢。
等回到东宫,幕炎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盘腿坐在罗汉床上,端详一盘棋。
东宫内燃着地暖,所以十分暖和,他只穿了薄薄的中衣,长慵懒地披散着,这么看着,赏心悦目。